在启程的前一天,陆瑞之到了安宁侯府。
陆婉华看到他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是哭诉她知道错了为什么大家不肯原谅他,就是咬牙切齿的说起后院的两个通房。
赵盛山从这个月起时常宿在那两个通房那里,都是年轻身子极好的姑娘,她都不敢想会不会要不了多久赵盛山就会有子嗣。
自从她再进不去陆家,他就再没来过她房里。
她想要的风光体面全部变成了笑话。
“瑞之,娘只有你了。”
陆婉华用帕子压着眼角,“你从陆府出来,娘用嫁妆买处院子,咱们一起住好不好?”
陆瑞之涌到唇边的纠正,无力再说出口。
他只缓缓的摇了摇头:“姑姑,我没有考上庶吉士,明天就要离京赴任了,大哥帮我想了很多办法,让我能在二哥身边。”
他将自己的选择全部说成了是他的无能,是两位哥哥费尽心思才帮他有了现今的结果。
陆婉华的眼泪挂在脸颊上,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总觉自己刚刚一定是听错了。
“你,你刚刚说什么?你要去哪里?”
“我要离京赴任,去玉城下属的一处县城中做县令,若是仕途顺畅,大哥二哥愿意帮衬,十年后也许有机会调回京城。”
陆瑞之说得仔细,没有给陆婉华一丝一毫的误解的机会。
陆婉华呆呆的看了他好半晌,突然起身对着他扑打。
“你也不要我是吗?你是我的儿子啊,我生养你一场就是为了让你抛下我,跑出京城去逍遥快活吗?”
去西北的县城做县令,在她眼中就是逍遥快活吗?
可那是风沙大,几乎寸草不生的地方啊。
从他选定了那里,兄长和嫂嫂就在替他发愁。
那样的地方想要做出一番政绩很难很难,可那是离陆恒之最近的地方。
逢年过年,他骑马只要两个时辰就能到玉城,同他们一起过节过年。
兄长在帮他翻阅可以应对的政令,嫂嫂在帮他准备可以久放的茶叶食材,母亲在为他准备被褥御寒的棉衣,父亲在抽调各个铺子的银钱。
所有人都怕他到了那边受苦受委屈,而他的生母……觉得他是去享福。
“你要和离吗?你若是愿意和离,我带你离京,以后我去哪里,你就同我去哪里,我会一直孝敬你,日后我成亲媳妇孩子也会孝敬你,你要同我一起离京吗?”
陆婉华扑打的动作顿住,她仰头就迎上儿子认真的目光。
她躲闪的挪开视线,和离吗?她为什么要和离?
就算赵盛山不再进她的房里,也许下个月那两个通房就会传出有孕的消息,可只要她一日在这府里,她就是太后赐婚的安宁侯夫人。
她讷讷的后退了两步,“不,我不能和离,你,你行李准备好了吗?要娘帮你准备什么吗?”
陆瑞之自嘲的笑了笑,“准备好了,明日一早就要启程,等我到了那边安顿好,就给你写信。”
他没有再多逗留,有些话不论该说与否都不重要了。
他明天就要离京,日后这京中所有的纷乱他都鞭长莫及,也……挺好。
赵盛山回来后,听人说起了陆瑞之同陆婉华之间的对话,他心中的失望又重了一分。
虽然他不会同意和离,可若是她会同意,也许他们之间还有好转和挽回的余地。
是他多想了,总是怀着美好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