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史,切莫绕了关子,快些说来。”远航将右臂支在桌子上,拄起下巴眯眼望去。
付亚史轻笑,道:“大人可忘记了,半年前我们出使塞外,曾在畱博以北挖出来五箱宝物。”
“哎呀,可不是,亚史不说我都已忘记了。”远航眼中又冒贪婪的光,将身体坐直,拍了一下桌子。
“那宝物便是这畱博守备所私藏的。”付亚史将桌上物品分开,将一盘子牛肉放在中间,“这是畱博,畱博以南有一村庄,名叫途湾村。”说完又将一空碗放在牛肉东面。
“大人,您说如果这畱博守备忽然得知那五箱宝物在途湾村被发现,他会如何呢?”付亚史含笑抬头望向远航。
“他必会派兵前去,将宝物夺回。”远航似乎明白了付亚史之意,眉心一展,露出笑意。但转念一想,又皱起了眉,“可我若派兵去往城南,畱博守军必会发现啊。”
“大人,如今我军尚未围城,这城南若派兵过去,必会被畱博守军发现。但明日我军围了城……”
“我懂了。”远航兴奋喊了出来,“亚史是假意围城,着兵士在后方先向城南遣去,然后再引他们上钩。”
“然也。”付亚史点头道:“擒下出城齐军,便可取而代之骗开城门。关键是人数不可过多,又不可过少,过多敌军必起疑心,过少怕是控制不住城门。”
“不错,此计甚好。”远航按耐不住心中喜悦,端起酒杯敬向付亚史,“幸有亚史助我,定可成事。”
“多谢大人。”付亚史举杯回敬,放在嘴边呡了一口,又道:“大人留在军中,我带人前去如何?”
“诶,亚史留在军中,我去攻城。”远航一歪脑袋,不愿他去犯险。
“大人怎可前去,军中还需你来压阵。”付亚史摆摆手,继续道:“况且,还需我亲自前去,才可将敌军骗出。”
孙柯也在一旁说道:“大人自然不可离开中军,军参若前去,也要派护卫亲随。”
远航略一思讨,点头道:“既如此,将无影他们都随去,再派端木龙与秦朝统兵,定要护得安全。”
付亚史转头看向流星,这小子只顾低头吃着,根本不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流星与我前去,余下之人只需夺门便可。”
远航望去,流星听到付亚史喊自己名字,嘴里塞着牛肉抬头望了过来。
“唤我?”流星含糊不清地问了句,涨红着脸向下吞咽着。
远航笑了起来,“吃饱些,明日与军参去办事。”说完又问向付亚史,“亚史欲带多少兵马隐于城南?”
“不必过多,千人足矣。只是大军要随时做好准备,不然我们撑不住太久。”
“嗯,便这样定了。来,来,喝酒。”远航等人将事情敲定下来,继续吃下去。
第二日清晨,众将在帐前相送付亚史。此时付亚史与流星已经换上布衣,冷眼看去象是一对父子。
“亚史,一定要小心行事啊。”远航拉住付亚史与其并行,谨慎嘱咐着。
“大人放心,我心中有数。”付亚史停下脚步,对远航施礼,道:“大人只在帐中等待消息便可,亚史去了。”
远航点着头,看着他们翻身上马。
“大军出发。”顾鑫提刀跃马,当先出去。远航为配合付亚史完成此次计划,出动了梁军约十万人马,浩浩荡荡开向了三十里外的畱博城。
畱博城三面皆通,只有面向东面的城门由高墙隔开,当初也是为了抵御齐国所修建。如今梁军由西面而来,除去东门,很快便将其余三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城内齐军全城戒备,将领全部上了城墙。只以为梁军要大举攻城,一时刀出鞘,箭上弦,滚木雷石摆满了一地,空气中顿时弥漫了大战前的味道。
付亚史带着事先选好的人随军去了城南门,当兵士列好阵后,在队伍最后向南面撤去。城外都是梁军,别说城上的齐军没有注意到,便是梁军兵士也不知道自己后面悄悄撤走了千余人。
“将军,这敌军围城近一个时辰了,为何不攻城啊?”畱博西门城楼上,一名按耐不住的偏将跑到吴彪身旁,指着城下梁军问道。
吴彪摇摇头,说道:“不知敌军要做何,命令各门严守城池,绝不可出城迎战。”
吴彪也是不得其解,若说攻城,应该早便攻了,为何迟迟不动,难道还在等待兵马到来?若不攻城,围而何用?畱博城中粮草充足,足够支撑半年的,何况已将消息送去宿州,援兵不日即到。终归一条,我不出城迎战,你来攻我便依城而守,看你梁军能耐我何。
梁军足足围了两个时辰,已近了正午。一不挑战二不攻城,搞得畱博守军丈二摸不着头脑。
顾鑫见已到了正午,想来付亚史他们已经遣了过去,下令收兵回营。梁军攻城后军转前,三门兵马陆续向回撤去。
吴彪在城上见到梁军开始撤退,暗自揣摩。这梁军吃饱了撑的啊,耗时费力的跑到城下站了一上午,其中必有蹊跷。
“将军您看,敌军撤了……”一名偏将刚说到这,吴彪抬手止住了他,“梁军这是见畱博城坚,使的佯退之计诱我军出城,我又岂能不知。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出城追击。”
“是,将军高见。”那偏将恭维一句,传令过去。
吴彪得意地拍拍墙垛,言道:“这商国的都城的确坚固,有它在手,我看你们梁军如何过得了我这关。”
付亚史带兵向南,在半路上选了个林深之处将兵马隐藏起来,让无影等人围拢过来,开始商议。
“我与流星前去骗他们前来,你们在此伏击,一定要做到一个不留,不然此计难成。”
“军参,我陪你前去吧,流星武艺不精。”刀紫蹲在一旁看着付亚史道。
“不必,你们好生休息,晚间夺门还需你们。”付亚史笑着拍拍流星脑袋,道:“儿子,一会看你的了。”
流星一晃脑袋,躲开后撅嘴说道:“不就是哭嘛,有何了不起的。”
“哈哈……”付亚史笑了起来,将身体向后靠在树上,闭起眼睛思考着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