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塔，你觉得我那时被他打中是我故意的？”

银塔咽下仙贝，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我当时并没有想过故意让他打中。”

尼特罗摇摇头道。

“怎么可能？只要会长您不想，就算是在您面前射出的子弹也不可能碰到您的衣角的！”

银塔连声反驳道。

“第一，他那一拳速度确实很快，如果不是加速距离过短，他那一拳不会逊色于我。”

尼特罗死鱼般淡漠的双眼中隐隐闪烁着两点光芒。

“第二，也是我没有及时避开那一拳的根本原因。”

银塔愣住了，他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今天这么精神的会长了。

“那就是——我没有感知到他的意念，他那一拳根本没有过脑子，简直就是身体自发的反射行为，一般来说即使身体自行做出反射，大脑也能及时介入，但他直到拳头打中我为止，他的大脑都没有对身体的行动做出反应，也就没有产生能让我感知到的意念。”

“您的意思是……他已经把出拳这一行为完全本能化了？”

银塔小心地问道。

“不，如果只是简单的本能是没法做到那种程度的，我之后复盘了一下当时的情况，那个瞬间正是我精神最松懈的时候，如果他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会被我挡住，这已经不是条件反射或者本能能解释的了。”

尼特罗的双眼越发明亮，只看眼睛简直就像是十几岁的少年。

“简直就像是他的身体能自己思考一样，而且，你猜我当时用「凝」看到了什么？”

“他似乎处于「绝」的状态，身上根本没有多少气，也就是说他只是依靠肉体就能达到那种境界，这才是最惊为天人的。”

银塔一脸惊讶地看着尼特罗兴高采烈地夸夸其谈，他倒是没感觉那个修·克赛克强到哪去了，但这么亢奋的会长他还是第一次见。

至于修神来之笔般的一拳，他只觉得是巧合，毕竟会长当时也没有心理准备，顶多算一次幸运的偷袭罢了。

不过最让人在意的还是“天穹利维坦”的死因，以及修为什么会以那种方式在其体内休眠，银塔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察觉不到其中的问题，但尼特罗对这件事置若罔闻，还那样地暗示了在场的人，他也就识趣地不提这件事了。

“尼特罗会长！那个人把收集到的残骸都吃掉了！”

忽然，一个学者慌慌张张地打开舰长室大门喊道。

银塔下意识地皱眉，先不提那个新人为什么要去啃尸体，那么大的残骸，就算让他吃又能吃多少？银塔正要训斥时，尼特罗却抬手示意他先别说话。

“他吃了多少？”

“我们发现时，近半残骸已经消失了！”

闻言，银塔和尼特罗皆是露出了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他们把那头“天穹利维坦”的所有残骸都收集了起来，因为其内部大部分都是空的，除了外面一层壳也就剩几十吨淡红色结缔组织，但就算是这样加起来也有上百吨了，一半？

上面进下面出都不可能吃这么快。

两人对视一眼，推开挡路的学者直冲向甲板，“天穹利维坦”的残骸就在那里。

然后，他们的疑惑就转化为了震撼。

修只穿着条裤子，肌肉坟起的上身赤裸，他正把大量的巨兽组织往自己肚子里赛——他的肚子上不知何时长了张血盆大口，狰狞的獠牙外翻而出。

因为饥饿，修的双眼呈现无意识的纯粹赤红，表层静脉也因充血而发紫、鼓起，如游蛇般扭动。

他的身体似乎暂时放弃了正常人类的形态，两人就这样楞楞地看着修把比他体积大的多的尸块像多啦A梦一样赛进他的四次元胃囊。

而这种把次元空间当胃袋的肉体能力，正是来自须弥玄鲲(即“天穹利维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