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诸多念头涌入脑海,晁僼感觉空气都凝固了,无法呼吸!
姬琶的鬼面具下,洁白贝齿咬住嘴唇,手也不自觉地攀上了腰间的刀。
这笨比,在这里自作什么聪明啊!
要坏事了啊!
她手中全是汗!
如果这个傻哥哥坏了赵大人的事,事后会不会……
念头止于此处,姬琶已经不敢继续想了。
赵一要杀她哥,她阻止不了。
可她没法眼睁睁看着她哥死。
家族之中,她生于偏房,爹死得早,娘做错事,不受待见,她从小便常受欺负,十六岁那年,娃娃亲的男方因为得知了姬琶在姬家身份低微,遣人退婚,此后姬琶更是受尽屈辱嘲弄。
可她没有什么戒指老爷爷,更说不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妇穷这样的话。
姬臣是从小到大唯一帮她的人。
待她如亲妹妹。
六岁那年,姬琶去姬臣家里玩,姬臣当着所有长辈的面,骑在了姬琶背上,发誓要娶妹妹姬琶为妻。
当场就在惨叫声中被父亲的铁砂掌打断了腿。
此后,他知道了妹妹不可以骑。
但无论如何,姬臣虽常做蠢事,对她确实没得说。
小时候经常为了保护她被同族其他的小孩儿打得鼻青脸肿。
这份温柔被刻进了姬琶的心底深处,成为了她一路走来的动力。
可以说,姬臣是她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
如今,姬臣面临着被赵一杀死的可能,恐惧过后,姬琶的眼神不自觉飘向了赵一洁白的脖子。
一刀砍这里——
他人头落地。
再一刀,砍掉自己的头。
姬臣……也许就能活。
念及此处,她摸着刀柄的拇指不自觉地轻微抖了抖。
感觉到了房间内气氛不对的姬臣,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嘟噜噜——
赵一提起了茶壶,往自己的茶杯里缓缓倒了一杯茶,泡沫出现又被新冲入的水挤裂,于是茶香便溢了出来。
这忽然出现的倒茶声,让尴尬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别装了,姬臣。”
“罂是我专门挑选考究过的,我确定她不是教会的人。”
“你不必如此拙劣地通过攻击晁僼来稳住她,如果她真的是教会的人,那她也一定知道晁僼不是。”
姬臣凝固的心念快速地转动,脸上洋溢出尴尬笑容,对着同样僵硬的姬琶道:
“不好意思啊,罂大人……前些时候赵一大人跟我讲过,说您有可能是教会的人,他要去私下考察一下,我这儿忙着给妹妹弄葬礼,刚进来脑子乱糟糟的,一看您也在,以为……”
罂捏着嗓子淡淡道:
“无甚关系。”
姬臣又对着晁僼笑道:
“晁僼前辈,您也别往心里去,我这儿进来的急,没想到罂大人也在……一时间脑子一热就想着要搅乱局势,没想到给赵大人识破了。”
晁僼偷偷擦了擦手心的汗水,落落大方道:
“没关系没关系……”
“不过你真的没事吗?不需要休息一天?”
姬臣嗨了一句:
“死个妹妹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能耽误赵大人的正事呢?”
他说完,有些心虚地看了罂一眼。
姬臣已经感觉到了空气之中,弥漫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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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必须要怒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