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能够安心坐得住的?”
苏星灿哧笑。
“是啊……苏姑娘也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那群高坐在金银锦簇之中的执政者却就是不明白。”
“他们只将下面的百姓当作他们鱼肉的对象,可从没有在意过他们的死活。”
“而且在这些人的臆想之中,所谓的‘贱民’只会源源不断地生下‘小贱民’,就像是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无穷无尽也……”
苏星灿讲到这里,忽然顿了顿,颇为讽刺道:
“我这么比喻其实并不妥当。”
“因为人在割韭菜的时候,至少给韭菜的根部提供了足够的养分,给予了韭菜休养生息的时间……这么对比起来,六国的百姓其实连韭菜都算不上。”
“而六国的君主和贵族们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反正在他们的眼里,这些‘贱民’是死不完的,无论环境再怎么恶劣,他们总能顽强地找出一种卑微的方法,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于是,在他们的不管不顾下,名为‘罪’的疾病终于在六十七年前彻底爆发了。”
苏星灿语气平静,但在场的人都能够看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六国的人,几乎是在一年之内死了九成。”
“满地尸体,厉鬼横行,田园荒芜,人烟熹微。”
“当年的绝望让所有人都抬不起头,甚至直接自我了断……”
“观星楼身为江湖最大的情报基地,却没能为这个江湖做出丝毫贡献,所有人一筹莫展,绝望地在天机阁中等死……”
“不过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样生死之际,一个失踪几十年的人,突然站了出来……”
赵一抬眸。
“谁?”
苏星灿缓缓说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任无敌。”
赵一眼中闪过一道光:
“他没死?”
苏星灿:
“没。”
“万分危难的时刻,任无敌写了一封信,使黑鸦叼来,告诉我他在光明崖中留下了手笔,可以隔绝疾病,让我带着六国之内的幸存者前往那里避难。”
“经过漫长的十几年,人们也总算是在光明崖安定了下来,一直苦苦撑到了今日。”
“期间老夫倒也想过要出去调查疾病源头,但……”
他苦笑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赵一能够理解他的难处。
外面世界的疾病,如果没有及时地发现和阻隔,哪怕是大凶,也无法避免被感染的命运!
那些曾经出去尝试调查病毒源头的人,最后肯定都没能活着回来。
赵一夹了一口菜,忽然道:
“任无敌如今在什么地方?”
苏星灿沉默了片刻。
“不知。”
“老朽并没有见到过他。”
“早些年倒也有过几封书信,但也仅限于此了。”
赵一又问道:
“这些年呢?”
苏星灿摇头。
“杳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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