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湛见二人目中放光,心头一突,暗暗后悔,他渡过一重天劫,不在乎拔罗那厮,但魔僧却是实打实的长生,绝难脱身,正在苦思对策,忽听一声轻笑,苟舒舒大袖飘飘,裂空而来。
上官湛一见大喜,叫道:“苟师叔!”
苟舒舒面上云淡风轻,对拔罗瞧也不瞧,只望向魔僧,说道:“听闻药叉鬼王新近收伏了一头僵尸,以供驱策,便是道友么?未知如何称呼?”阑
魔僧冷冷道:“前生之名早已忘却!你只唤我魔僧便好!”
苟舒舒一笑,道:“我等各自奉命而来,只为查探轮回之力异动之事,不若两家联手,也好有个照应!如何?”
拔罗见苟舒舒自始至终将他无视,怒从心起,又不敢发作,忽有一道法力传来,拔罗当即大喜,却又按捺住,不动声色。
苟舒舒与魔僧同时心有所感,往血池地狱一方望来,苟舒舒冷笑道:“阿托!你这废物也来了?”
一条血影蓦地闪现而出,内中血光不断变幻,使得此人法身之形并无定规,而是随时改换,其正是荼毒鬼王麾下长生长老阿托!
苟舒舒与阿托仇怨最深,对其气息最是敏感,此人即使藏身暗中,也绝难逃过他的感应。
那阿托冷笑不绝,道:“你能来,本座自也能来!”阑
苟舒舒暗道一声晦气,道:“轮回异动,眼下非是你我动手之时,还是联手去孽镜石殿之中,瞧一瞧那佛光来路!”阿托三个俱是长生,自能瞧见戚泽炼法时所发佛光,就出自那深藏孽镜的石殿之中。
阿托亦是荼毒鬼王遣来接应拔罗,对那佛光亦是惊疑不定,当即道:“好!先查那佛光来源,最好将之灭去!”
苟舒舒道:“不错!佛门要染指地狱轮回,须得问过我等!魔僧道友,你怎么说?”
魔僧道:“去!”三位长生老魔瞬间达成一致,倒将上官湛与拔罗两个晾在一旁。二人也不敢翻脸,毕竟他们修为太低,根本不放在长生级数眼中。
三头老魔当机立断,便要飞入石殿之中。魔僧初来乍到,不知轻重,苟舒舒与阿托两个却对孽镜石殿十分忌惮,那孽镜为先天之宝,大道之理显化,不但能评判众生鬼魂善恶过失,对长生之辈亦有作用。
实则四大鬼王大多时候固守自身地狱,轻易不会来至孽镜地狱,便是忌惮孽镜,四大鬼王哪个不是罪孽滔天,恶贯满盈?若被孽镜照上一下,不定会生出甚么祸患。
四大鬼王都如此忌惮,苟舒舒与阿托两个自也如此,那两个飞遁之时,故意落后魔僧一些,想让魔僧先行冲入石殿。阑
魔僧自然立时发觉,立刻按住身法,正要喝问,心头忽的一动!
三头长生老魔同时感应到一道无穷魔意突兀降临,将那一大片石殿尽数笼罩!
三头老魔同时止步,苟舒舒皱眉道:“这是……”
阿托冷冷道:“魔劫!天魔魔劫!”
魔僧心头滋味最是难以言喻,隔了半晌,缓缓道:“有佛门修士修行精进,此乃魔劫降身!”
苟舒舒略一感应,冷笑道:“我当是有人要证阿罗汉,引来劫数。此魔劫十分弱小,挥手可破!”
阿托冷冷道:“正好你将它破去,我等冲入石殿,擒杀那厮!”阑
苟舒舒冷笑不止,却不肯动作,反而向后飞去。
魔僧与阿托亦是不约而同后退,那魔劫虽然弱小,只针对渡劫之人,三人若是不知好歹冲上,说不定引动不测变化,“区区”魔劫便要变成长生大劫,那时哭都来不及!
这等魔劫来的诡异,还是少惹为妙。修道界中也不乏有人自恃修为,强行干涉他人渡劫,结果引动不测,劫数反临其身,将一身道果打灭的例子。
上官湛与拔罗见三头老魔同时后退,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发问。
三头老魔退至极远,能隐约感应那魔劫气息,这才停步,各使神通,窥探石殿之内动静。
苟舒舒忖道:“那秃驴定是藏身石殿,操弄孽镜,侵扰轮回!不想有魔劫降临,也是他命中该有此劫!等魔劫过去,我便抢先出手,擒拿了那厮回九幽鬼门,拷问出侵扰轮回之秘!”
魔僧骷髅头上两颗空洞眼眶鬼火闪灭不定,阿托一尊血光魔躯亦是扭动不停,显是两头老魔皆有盘算。阑
戚泽定坐良久,借功德之力体悟第七识末那识之妙,真如佛性妙化高远,眼前似见一点真性恒常不变,而己心依赖于彼而恒生我执。
此处己心便是末那识,此识生出我执,流转不定,同时戚泽亦有明悟,无始劫以来凡夫之末那识皆以那一点灵光为执,流转不定,因而深入轮回,流转生死!
此念一生,真如佛性忽而大放光明,已了知末那识之秘,无知无觉之间开悟此识奥妙!
末那识境界一旦开悟,戚泽此心光明,继续坐于定境之中,观心,见到我心精细微密,犹如微尘,流转十方,而性无移改,能令此身生灭,而有生死的身体,从我流出,名无常性。
更以为此心便是妙明真心,遍满十方世界,湛然以为这是究竟之神我,便认为我能遍满十方,凝明不动,故叫常。一切众生,于我心中,自生自灭,叫无常。
殊不知第七识觉悟,立有魔劫降临,如斯响应。他自修持佛法以来,每成就一境修为,便有一层魔劫临身,屡试不爽,此次亦无例外。
这一次魔劫来势微妙,并无凶凶之势,却有无量诡异之力,就在他觉知末那识之一刹那,自有魔劫入心,化为无量妄境。阑
此妄境无形无相,作用于真如佛性之上,误导引诱,令其堕入魔障,本是修持正法,却生出邪见,蒙蔽菩提,败坏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