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环叹道:“你掌教师叔本是逼宫玄光境而去,没成想却引出了无常劫大魔,此时要么已然战死,要么已被魔染,再见之时,已非故旧了!”
薛护道:“掌教至尊功参造化,绝不会被魔头所趁!”
萧天环冷笑道:“不证太乙,如何对抗无常劫?便如当初……”话音未落,一股玄冥之气陡然自玄光境中爆发,如大潮拍落,浩浩汤汤,须臾之间已传遍半个内界!
萧天环立生感应,饶是道心如铁,也呆了一呆,忽然放声大笑!
薛护也感应到一股森寒之意突兀而生,不明所以,见师尊居然放肆大笑,不由怔然。
萧天环连笑带喘,说道:“师弟啊师弟!原来你的打算在此!有那灵物出世,对抗天魔,此界当还有几分指望!好罢!”忽然转身,厉声道:“薛护!你去命本门弟子,立刻奔赴各个人族国度,以自身道力庇护生灵,不令天魔有机可趁!”
薛护又惊又喜,不免慢了一拍,萧天环喝道:“还不快去!”
薛护急忙御剑下山,连门规都不顾了。
萧天环目注玄光境方向,眸中映出点点极光,自语道:“既然你将此界安危压在那灵物身上,我便陪你赌一赌!若是那灵物再早些年出世……”余下声音已低不可闻。
纯阳剑派九层天之上,闻叩剑、詹极与张守珍三大长生早已齐聚,六只眼睛瞪圆,只见极北之地魔气冲霄,障法天魔王魔性肆虐之际,纵然相隔亿万里,亦是压在每一位玄门长生道心之上!
詹极道:“掌教,无常劫级数大魔降临,玄光境必灭无疑,连五行宗也要灭门,我等不去援手么?”
闻叩剑默然不语。
张守珍急道:“再不去救,等到正道长生覆灭,那就为时晚矣!”
闻叩剑依旧不答,只伸手指天。
詹极与张守珍循他手指望去,穿破天罡之气,已见纯阳剑派所属域外虚空之中,亦有密密麻麻的天魔汇聚,其中更不乏数头他化天魔王级数暗中窥伺,各自以魔念暗中交流,只等纯阳剑派示弱,便要一举攻入内界!
詹极两个各自叹息一声,也明白闻叩剑之顾虑,若救玄光境,则纯阳剑派危矣,若是不救,也不过是将此界覆灭之日多拖延几天罢了,当真是两难之极。
詹极怒道:“昆玉呢?他昆墟派难道袖手旁观?又或是忙着搬场逃命!”
张守珍道:“昆墟派全无动静,不知在算计甚么。”
詹极冷笑道:“去域外夺取圣人机缘他昆墟派最是积极,临到魔劫降临,又做起了缩头乌龟!”
便在此时一股浩荡长风周流万墟,流荡而来,虽千山万壑,亦不能拦阻!
闻叩剑面色一动,目中爆发出两道精芒,竟是咧嘴一笑,继而又是捧腹大笑!
詹极与张守珍对这位掌教放浪形骸之举见怪不怪,感应到那一股清新生发气机,面面相觑,说道:“这是……”
玄光境之外,归桂已是狂喜之极,恨不得给那头玄武再磕几个。
袁霸天冷笑道:“我当那天地胎会孕育出甚么神兽,原来也是一头老龟!”
归桂瞪眼道:“老龟怎么了?你见过太乙境的老龟?此乃我龟部先祖是也!”
袁霸天道:“少来套近乎!那老龟是天地胎所化,先天神明,岂是你的祖宗!”
归桂面色一整,传音道:“鹤部与蝰部如何了?”
袁霸天面色黯然,道:“鹤部飞遁的快,倒还逃出几个。蝰部被奎一元入魔血祭,本就没剩几个,如今已然全灭了!”
两头大妖相顾无言,皆有戚戚之感。奎一元也算一代雄主,将蝰部整治的好生兴旺,隐有一统玄光境之势,谁料祸从天降,被障法天魔染,更将全族血祭,可说蝰部是间接灭于此人之手,当真是兴也奎一元,灭也奎一元。
妖族诸部多年明争暗斗,彼此皆有仇怨,但一日之间,蝰部灰飞烟灭,鹤部名存实亡,还是令两头大妖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也可见魔劫酷烈,乃至于斯!
天机子道:“天生灵兽出世,障法天已不足为虑!卓师叔与天乾师弟立刻动身回去,助萧师姐镇压门户,免得北邙山趁机来犯!”
卓无量难得见到太乙境与无常劫放对,正想从中偷窥,寻觅破境机缘,闻言极不情愿。倒是天乾子道:“是!”
天机子望了一眼卓无量,淡淡说道:“卓师叔?”
卓无量一惊,忙道:“遵掌教谕令!”这位师侄今日所展现出的神通法力,已不在自己之下,先前那点小心思不由得灰飞烟灭。
两位长生长老当即飞驰而去,背后依旧魔光灿烂,玄冥嘶号,却颇有恍如隔世之感。
袁霸天一努嘴,与归桂飞至天机子近前,道:“天机子!玄光境已毁,你须得为我妖族谋一个去处!”
天机子似笑非笑,道:“你妖族之事,何来寻我?”
袁霸天冷笑道:“这些年若非袁某与这老龟与你暗通款曲,你五行宗焉能镇压得奎一元鹤老之辈?如今玄光境不复存在,自是要为子孙后代寻一个安稳去处!”
归桂也道:“正是如此!不寻你又去寻谁?天机子,此事你须得给我等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