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观白奇道:“何方客人?”
忽然小厮来报,说道一位自称哈门的和尚投递拜帖,柳观白惊道:“这和尚如何会寻来?”
戚泽道:“是为一件宝物,你们不必管,将他引来便是!”
柳观白与宫处之双双告退,少时那哈门和尚走入,对戚泽合十问礼。
戚泽道:“法师何来?”哈门和尚道:“欲求见那一位天龙之属!”
戚泽心知他指的是焦魁,太罗山中、皇宫宝库之中,焦魁皆曾出手,就算哈门认不出戚泽与圆信之别,火蛟只有一个,自然能凭此寻上门来。
戚泽早有所料,说道:“法师是指方才在太罗山中出手的那头火蛟么?实不相瞒,那火蛟乃是家师收伏,遣来为戚某护道之用,一路之上,多亏其护持,不然戚某早就遭了劫数!”
哈门和尚淡淡一笑,说道:“可否请其现身一见?”
戚泽道:“也好!焦兄,既然哈门法师殷勤相唤,就请你现身罢!”
火光抖动,焦魁现出身来,叫道:“哪个寻我?”
哈门和尚见其体态斯文,谈吐却十分粗豪,合十道:“是贫僧相请!”
焦魁眯着眼道:“你又是哪个?”
哈门和尚道:“贫僧乃西域转轮寺弟子哈门,奉长老之命前来中土,乃是为了寻找一件佛门至宝!”
焦魁早得了戚泽嘱咐,心头暗笑,故意怒道:“你这和尚好没道理!我老焦虽是妖类,却也秉持正道,积极修炼,如今已转入五行宗中求取正果,正是道门之人,你一个和尚,开口便谈甚么佛门至宝,却是找错地方了!”
哈门和尚也不动怒,说道:“焦道友所言极是,贫僧寻得却非是你!”
焦魁火气又大了三分,怒道:“你寻得不是老子?却又把老子请了出来?秃驴,我看你是修炼的脑壳有问题,赶紧回甚么转轮寺求救,不然早晚走火入魔!”
哈门和尚道:“多谢焦道友提点!贫僧并非得了失心疯,前夜贫僧闯入皇宫宝库之中,曾见道友与一位我佛门同修一路,那位师兄曾报法号为圆信,不知他如今身在何方?”
焦魁打个哈哈,道:“原来你是要寻圆信呀!那倒好说,那小秃驴十分鸡贼,老子也不知他溜去了何处,也许正搂着谁家黄花闺女风流快活呢!”
戚泽暗暗皱眉,这厮借机编排,却也无可奈何。
哈门和尚道:“焦道友说笑了,那圆信师兄一身佛法神通精纯之极,岂会触犯戒律?不知焦兄与圆信师兄如何结识,因何同去宝库之中?”
焦魁道:“我早年修行之时,野性未驯,是那小秃驴忽然走来,说我杀生太多,唯有皈依佛门,忏悔前罪,方能化解罪业,不然报应临头,定然难逃劫数!我看那厮生的十分惹厌,打了他一顿,不料那厮竟年年都来烦我,便是如此,总算结下些香火情面!”
“至于为何要去皇宫宝库,是那厮寻来,跪在地上,给老子叩了三百个响头,说是要去皇宫一探,担心自家道行不足,丢了小命,因此来求老子去给他护法,老子拗不过,看在三百个响头的份上,只好随他一去!”
戚泽听他信口胡吹,心头暗怒,忖道:“这厮是找死了,眼下我功力不济,待我道行压他一头,总要将他镇在伏龙山中五百年!”
焦魁还不知戚泽心头打着不甚良善的主意,兀自洋洋自得,反正哈门当前,戚泽也发作不得。
哈门和尚紧锁眉头,焦魁之言真假参半,插科打诨,根本无从查证,只好又问:“当夜我哈陀师弟殒身宝库,最后贫僧与那看守宝库的鬼道高手杀了出去,不知焦道友与圆信师兄可曾从宝库之中取得一件佛宝?”
焦魁道:“佛宝?那秃驴的确从宝库之中取了一件宝贝出来,至于是不是佛宝,我便不知了!”
哈门和尚大喜过望,声音都变了,忙低叫道:“那佛宝是何模样?”
戚泽忽然咳嗽一声,说道:“若说那件宝物,倒是落在戚某手中。戚某与那圆信禅师亦有一面之缘,焦兄与其探过皇宫之后,圆信禅师曾来一唔,说道有急事要回大菩提寺一趟,将那宝贝暂存戚某手中。法师可要一观?”
哈门和尚忙道:“正要一观!”
戚泽一笑,将手一拂,已有一尊佛像现出,正是盗自宫中宝库的那一尊。
哈门和尚立刻运起法眼,仔细端详那佛像,围着佛像绕来绕去,口中念念有词。
戚泽有九层浮屠镇压,哈门和尚根本感应不到一丝佛门真气的痕迹,就算哈门和尚想破脑袋,也绝想不到天下还有戚泽这等怪胎,佛道兼修,还能拜天机子为师。
戚泽之机缘可谓旷世未有,哈门和尚只以为戚泽与圆信乃是分别二人,根本不会想到乃是同一人假扮两重身份。
戚泽也不虞他瞧破根底,那佛像到手之后,早已看过,内中蕴含佛法禁制,当如当年比剑大会所得那枚舍利子一般,封禁着一门小神通,戚泽又无能胜金刚力之道,根本懒得毁去佛像取得神通,正好用来打发哈门和尚。
哈门和尚瞧着那佛龛佛像足足一顿饭功夫,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叹息之中多是遗憾之意,摇头道:“此物乃是佛门之宝,内中有前辈高僧封禁的一门小神通在内,也算是一件宝物,只是却非贫僧要寻之物。”
焦魁不耐烦道:“那便没甚么宝贝了,和尚,你究竟要寻甚么物事,值得如此大动干戈,从西域跑来?”
戚泽也欲知晓那五十阴魔图的来历,问道:“不错,法师要寻何物,还请明言,我等也好尽些微薄之力!”
哈门和尚道:“两位是五行宗门人,贫僧自是信得过的!”便将那伏魔宝图的来历说了一遍,末了道:“那宝图乃佛门降魔秘宝,非有缘之人不能得之,贫僧只以为落在圆信师兄之手,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