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以小无相禅功护身,又将禅光放起,一步一步皆是谨小慎微,不令魔性入侵。
潘鹍与布特正追杀金蜈上人在兴头之上,也察觉不对,潘鹍叫道:“怎的伏龙山中有如此魔性!真是怪哉!”魔道中人修炼魔功,对魔性亦是深恶痛绝,避如蛇蝎,因着所修魔功影响,对魔性抵抗之力更弱,更易入魔。
布特元神受魔性冲击,原本已然沉寂的朱墨元神,竟有苏醒之兆,作起妖来,不得不分心镇压朱墨元神,抵抗魔性更是吃力,说道:“此地魔性大涨,必有魔头降世,还是走为上策!”
潘鹍还有些不舍,但见离伏龙山腹地越近,魔性便越发高涨,显是山中暗藏了一头了不得了魔头,不由也打了退堂鼓,又舍不得金蜈上人那一头好皮囊,被布特催促了数次,这才下定决心,叫道:“撤!”
两位金丹正要调转遁光,此时身外已如火烧,原来不知不觉已飞临火脉埋藏之地,地火之力渗透地表,透将出来,虽无明火,却也炙烤骇人。
金蜈上人打的好算盘,将两人引入火蛟潜伏之地,借火蛟之力将之吞吃,这几年他与朱墨辛苦经营,刻意讨好,那火蛟最贪便宜,送上门的血食定然不会拒绝。
不料那两个仇人十分乖觉,见势不对,调转遁光要走,急的大叫一声:“火蛟前辈,晚辈给你送血食来了!”将声音束成一束,送入火脉之中。
潘鹍暗骂一声,道:“不好!此地有火蛟盘踞,不好对付,速退!”两道魔烟并排到后倒飞而去。金蜈上人哪里肯让?叫道:“休走!”放出百道剑光,居然转逃为攻,想要拖住二人。
潘鹍两个毫不在意,那飞剑相隔极远,等飞到时早就无用,便在此时,地脉忽然翻滚起来,扬起大片尘沙,又有道道地火窜出地表,如箭直指,烧穿虚空,忽有一条长大阴影自地下一头破土而出!
金蜈上人大喜,叫道:“对!对!火蛟前辈,就是这两个贼厮鸟……唔!”话未说完,心头忽的泛起迷障之意,灵性消退,心头警兆大起,知是心境大起大落,出现破绽,有被魔性染化之忧。
那一条阴影破土而出,带起无数砂石碎片,向四面迸射,一头头顶独角,遍体蛇鳞,腹生双爪的异怪已然腾空而起!火蛟!这头怪物栖息于伏龙山火脉之中不知多少年头,修成元婴境界,被金蜈上人惊动,当即发难!
数年不见,那火蛟依旧头角峥嵘,窜出地面,便是一声巨吼!这厮修炼千百年,已然返璞归真,将一身血肉修炼的愈发接近真龙之体,这一吼之中蕴含几分天龙真意,摧破邪佞,吼声如雷,化为一道云团,向潘鹍两个逼去。
潘鹍与布特只好一起回头,潜运真气,鼓足十二分法力对抗。二人同时将法力打入五毒神鼎之中,那魔鼎涨大成了三丈方圆,鼎璧之上烙印的无数毒虫神蛊纷纷显化形体,或振翅低鸣,或喷射毒雾,或释放尾针,助长魔鼎之威!
真品的五毒神鼎乃是五毒教镇派法宝,已然生出灵性,绝不亚于一位长生级数,潘鹍手中这件虽是彷品,也是求了胞兄潘鹘数年,才求来的法器,就算只有真品万分之一的威能,也足以护佑他平安。
可惜潘鹍遇上的是元婴级数的火蛟,五毒神鼎与蛟吼之声碰撞,周围显化的无数虫豸神蛊当即被吼声打灭了一半,吼声如雷,由无形化有形,如狂风骤雨,轰在鼎璧之上,打的那魔鼎滴熘熘直转!
魔鼎受了震荡,潘鹍首当其冲,一口逆血喷出,气息萎靡下来。布特才夺舍魔蛛不久,元神未稳,又受魔性侵扰,元灵运转不畅,见那火蛟出世,果然神威不可抗拒,生出别样心思,蓦地一掌拍在潘鹍后心,将其往前拍去了数丈!
火蛟在前,与其近了数丈,便是离九幽地府近了数丈,潘鹍非是不曾防备布特捣鬼,但未料到那长虫一吼之威,乃至于斯,被布特钻了空子,一脸绝望之色,叫道:“布特!老子下了九幽也不会放过你!”
布特催动人面魔蛛八条毛茸茸的蛛腿乱化逃命,口中叫道:“潘兄,你放心去罢,我回教中苦修百年,定要为你报仇雪恨!”
潘鹍还要挣扎,那火蛟见吼声无效,似乎犯了凶性,长长蛟躯略一游动,已来至潘鹍面前!
潘鹍转头便见一颗房屋大小的蛟头近在眼前,一双猩红色的眸子死死盯着自己,内中似有无数魔影乱舞纷飞,不禁大叫一声,双手狠命一拍,将那五毒神鼎拍向火蛟口中,同时一声惨笑,张口吐出一条大守宫,肉身爆裂成了一团血雨,紧随五毒神鼎而去!
潘鹍也算身经百战,生死关头将元神寄托守宫之身逃命,舍却五毒神鼎,再以苦修多年的肉身血肉加持,只要那神鼎飞入蛟口之中,立时爆裂,足可重创那长虫,为自家争取一线生机!
说时迟那时快,那火蛟眸子血色通红,竟是不避不闪,蛟吻大张,将那五毒神鼎与潘鹍肉身血肉尽数吞下!
大守宫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叫一声:“爆!”火蛟口中立时响起一声闷雷之音,震得那长虫浑身一震,蛟躯之上所有蛇鳞尽数倒竖起来!
五毒神鼎彷品爆裂,再加潘鹍肉身血祭,足可重创一位金丹真人,饶是火蛟一身皮肉筋骨坚逾精钢,蛟吻之中却极是脆弱,被这一炸,无数神鼎碎片四面散射,射入血肉之中,只痛的那老蛟仰天嘶吼,连连翻滚!
潘鹍大喜,元神驾驭大守宫疾电也似的窜逃,迎面便是布特那厮,布特新夺舍魔蛛,对其元身还不熟悉,八条蜘蛛腿乱画乱动,竟被大守宫迎头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