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略微的收拾一下屋子,就出去了。郭络罗氏有幸跟着太医一起,进了小姑的院子。这还是她头一次来,这个院子没有乱七八糟的装饰,旮旯犄角都挺利落的,就是看着有点空,不像是一个小姑娘住的。想想小姑的身子,想必是没有心思打理院子的,不由得就有点心酸,你说一个小姑娘,没有亲额娘在,就是再得阿玛宠,又能怎么样,该精细的地方,当阿玛的怎么能想得到呢。越想越是心酸。没走到屋子呢,眼眶就先红了。
这院子的萧条,太医也是看在眼里的,进门之际抬眼看看这位二等轻车都尉的夫人,眼圈都红了,想必是这位格格身子差的厉害。心里多少就有点成算了。
等一进屋子,满屋子的中草药味,差点让郭络罗氏心疼的哭出来。这哪里是孩子呀,他家的孩子,闻到药味就闹腾,她这小姑比他家的儿子小三岁多,比闺女小一岁多,恐怕把这苦药汤子当成饭吃了。
太医当然也不是傻的。这情况可是摆在这里的。十月用手帕把老幺的腕子蒙上,透过好几层的纱帘,也就能看到隐隐绰绰的一个影子。
十月在老幺的床榻边上,小声的回禀“大夫人来了”
就看到纱帘里面,慢慢的拱起一个臃肿的影子,想必是身子不好,穿的厚实,郭络罗氏是这么认为的。
经过刚才的咳嗽,老幺的嗓子还是沙哑的,加上本来的嗓音就是略微低沉的,没有时下小姑娘的清亮,所以这个说出话来的效果,那真是病气十足呀。就听纱帘里面传来“大嫂子好,我,我”话说到一半就是一阵咳嗽,由于要把音调方的比平时再低些,在虚弱一些,老幺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这是真咳,可不是装的。
郭络罗氏赶紧的说道“小姑莫急,嫂子不用你问好,你切好好的歇着”说话就要掀开帘子。
老幺勉强压住咳嗽,呛得真难受,怎么咳嗽,也感觉嗓子里面有东西,太糟心了。老幺赶紧的止住郭络罗氏的手“嫂子且不要进来,妹子这身子不中用,小心冲撞了您”
郭络罗氏的手连停都没有停,他可是实心实意的看小姑,没有一点的小心眼,都说人心换人心,小姑在外面,节日里从来就没有落下过一分。给自己的做的鞋子,更是一双一双的堆着,你问问哪家的小姑,有这样的。这是把自己当成亲额娘再孝顺呀,这就是个可怜的孩子,在自己这里找点额娘的念想。就冲这个自己要是有一分旁的心思,自己就不是人呀。
十月赶忙的拦住郭络罗氏。老幺也挺感动的,自己这病,大嫂子能不避讳,可见真的是个实在人,这人呀,对自己是真的上心。赶忙说道“大嫂子且慢,我知道大嫂子不避讳我,可我这身子确实不中用,要是大嫂子自己,也倒罢了,可是大嫂子还要照顾我的侄子们,切不可带过去病气,我心难安呀,托天之幸,有好的一天,我定跟嫂子好好的拥抱一下”
这话说得,郭络罗氏的眼睛跟趵突泉是的往外流泪,整整擦湿了一条帕子,要不是自制力还算是好,恐怕要哭出声来。
老幺心里挺过意不去的,这不是成心的忽悠人吗,外人还好,面对一个对自己这么掏心的人,下不去手呀,打定主意,一会太医走了,把自己手上的好东西,样样的给大嫂子打点过去一份。
太医看这个样子,想着,赶紧的诊脉,要不然,人家姑嫂不定哭到什么时候呢,不过这一家子倒是真的和睦,姑嫂相处到这样的少呀,跟他们老子真的不是一路货。
太医伸出手指搭在帕子上,老幺这两天跑肚子正是虚弱的时候,倒是不用捣鬼。太医皱着眉头,好半天之后,又问道“不知格格还有什么病痛”
老幺靠在后面的靠枕上,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口气“还能有什么病痛,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眼,就醒不过来,其他的都是小毛病”
太医跟着叹气,要说这个格格的脉象,倒是真的虚弱,但是要说到醒不过来,却是远的很,就说是选秀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早就听说过,董鄂家的格格有旧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晕倒。为了这个董鄂老头,都折腾出去半拉家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