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管事摇头,对此也是摸不着头脑。
但陛下有言,谁敢不从?
穿上往年旧衣的江绍鸿和陈氏,恭恭敬敬地候在正门前,满面焦急地向前方张望。
在两人身后,是一袭石青绣浅银竹纹锦衣的江擢,他面色如常,眼睛沉静平淡,与之相反,在他身侧的黄氏,特意换上贵妃娘娘赏的蜀锦制成的衣裳,温婉的脸上笑意盈盈。
然而在人群中,却出现了一位本不该出现的人。
一身浅白绣散花绿梅袄裙的江琼,袅袅婷婷地站在人后,她身形纤细,面容消瘦,柔弱的眉眼浅浅淡淡,透着弱不胜衣的意味,双手小心地捧着显怀的肚子,显得那么楚楚可怜。
与之相比,旁边沉默本分的江逸,倒被衬得毫不显眼。
在众人翘首以盼中,对面终于驶来一辆华丽的马车,江绍鸿精神一震,注意到行于马车旁的赵安荣,当即眼睛闪过亮光,大步躬身上前,叩首道:“臣,文阳侯江绍鸿,恭迎陛下圣安。”
陈氏等人紧随其后,高呼圣躬金安,恭敬地跪地行大礼。
偌大的府门前,安静到异常的地步,只闻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脆声,由远及近。
众人呼吸放到最低,低垂的视线里,闯入几只纯黑的马蹄,待到马车停稳,有内侍跳下车辕,仔细地放好脚蹬,往后退开半步。
那边赵安荣撩起车前棉帘,轻声向内通传:“陛下,娘娘,文阳侯府到了。”
里面传来低沉的嗓音,接着一道挺拔的身影出来,他淡漠地扫过马车下诸人,并未立即叫起,而是折身向马车内伸出手,眉宇间的淡漠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限温情。
江善几乎是被半抱着下得马车,立马有内侍捧来厚软的披风,盛元帝亲自给她系好,这才看向地上的人,平淡地叫了声起。
江绍鸿恭声谢恩,从地上起来后,眼睛依然垂下,毕恭毕敬道:“天气寒凉,陛下请入内说话。”
像是为映衬他这话,一阵寒风席卷而过,吹得众人裙摆如波浪般起伏。
一抹幽幽的浅香入鼻,江善登时脸色微变,抿紧嘴角把脸埋入皇帝怀中,待闻到那熟悉且独属皇帝的淡淡气息,总算压住胃里涌起的不适。
她这一番动作,自然引起盛元帝重视,忙垂头轻声询问:“怎么了,可是又难受了?”
一听这话,文阳侯等人本能地抬眼看去,只见盛元帝以强势又不失温柔的姿态,把江善整个环抱在胸前,一缕垂下来的黑色长发遮住他的侧脸,却挡不住那昭然若揭的在意和重视。
江绍鸿眼睛微眯,嘴角愉悦地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