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睿王府的别院出来，江善望着湛蓝的天空，沉沉吐出口浊气。

“大姑娘这一去，孩子落地之前，恐怕是回不来了。”流春脸上露出笑容。

就算日后回来，也不会有她好果子吃，未来的睿王府世子妃，必会将她视作眼中钉，加上睿王妃的侄女祁姨娘，以后有的是热闹看。

“她那个孩子......”江善蹙起眉尖，始终对此保持怀疑。

流春道：“奴婢也觉得不对劲，明明大夫都断言，她极难以有孕，怎得这么轻松就怀上，还是现在这个时机，未免太过巧合。”

不然，大姑娘指定得被赶出睿王府，侯府显然也没有她的落脚地，等待她的结果，不是赶回亲生父母身边，就是随意配个人嫁出去，一生颠簸凄苦是跑不掉的。

江善慢慢往回走，轻声吩咐：“等她去庵堂后，让陈庆那边盯着点，我倒要看看，老天爷是不是如此宠爱她。”

流春神情前所未有的轻松：“姑娘放心，就算有孩子，大姑娘这辈子，也就是这般了，再说奴婢眼瞧着，睿王夫妇对那孩子，似乎并没有多少期待。”她嘴角勾起笑意，“让大姑娘心思不正，如今就是对她的报应。”

两人不紧不慢来到行宫，江善漫无目的地赏着周围景致，忽然平和的目光一凝，与躲在树后的某人打了个照面。那人脸色慌张，抬起袖子挡住脸颊，抱着脑袋慌乱跑开，因为太过着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阿曦！”

江善对着她的背影喊，前面的人跑得更急，她提起裙摆去追，“我知道是你，你先停下，我有话和你说。”

周曦听到身后的嗓音，脸上涌动着挣扎和犹豫，但一想到顾晴音她们说的话，她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哎哟！”

“姑娘小心！”

后面似乎有人摔倒，周曦的脸色微变，脚下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钉在原地无法寸进，她没有转身，却能清晰感觉到，有人一拐一拐地向她靠近。

江善一心盯着前面的人，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树枝，被绊得摔到地上，其他的倒没什么，唯独右脚有些扭到，只能靠流春搀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来到周曦对面，面前的人板着脸，下垂的眼角嘴角，无疑不表露出她的抗拒，和被人利用后的愤怒。

“阿曦，你能告诉我，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吗？”

周曦抬起眼眸，质问地看向对面的人，攥紧双手道：“你是不是故意和我交好，就是为了攀上皇帝舅舅！”

江善微怔，眉眼悄然蹙起，“你为何会这么说？”

“她们都说，因为你和离的身份，所以才会入皇祖母和皇帝舅舅的眼......”她伤心地看着对面的人，“可和离的人那么多，为何偏偏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