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谓是不留情面,江琼脸上乍青乍白,既愤怒又难堪,特别是在江善面前,让她自觉失了脸面,恨不得去死上一死。
陈氏脸上也有点挂不住,讪讪解释道:“阿琼虽然不是我和侯爷的血脉,但我们养了她十六年,她就和我们的亲生女儿一样,没有任何的差别。”
倒不是她这般轻易就承认,实在是这事经不起查,一听说行宫内疯传的消息时,她就清楚这秘密瞒不住了。
至于泄漏消息的人是谁,她拿眼睛向江善看去,几度启唇,满脸的欲言又止。
若是往常,她现在已经劈头盖脸地喝问过去,但今时不同往日,面对这个不甚亲近的女儿,她居然生出些莫名的惧意。
察觉到陈氏的打量,江善云淡风轻地看过去,表情平静到近乎冷漠,那过于直白淡然的眼神,令陈氏颇有些狼狈地转开头。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睿王妃,讥讽地勾起唇角:“侯夫人说这话,就不怕伤到江二姑娘的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江二姑娘所受之苦,盖因你这大女儿的生身母亲。”
面前的人脸色尽黑,她不慌不慢地继续说:“如果不是那妇人胆大妄为,江二姑娘何至于与侯夫人你,错失十六年的光阴?你这般护着那妇人的女儿,又置江二姑娘于何地?”
不管王爷有何权衡,江琼这个儿媳妇,她是绝对不会留下的!
她知道江善和江琼关系不好,却拿不准她对侯府的态度,不想因此得罪未来的贵妃娘娘,便想着先挑起她对侯府的不满,到时再想休弃江琼时,只求她不帮着侯府说话。
只是出乎睿王妃的意料,她的话并未引起江善情绪波动,对方抬眸向她看来,黑白分明的眼珠,充斥着显然的距离感。
“我只是来看戏的,睿王妃不用拿我说嘴,只当我不存在就是。”
这漠然疏离的语调,让江绍鸿狠狠皱了皱眉,眼见这个女儿要有出息,却阴差阳错地和侯府疏远,这绝对是他最不愿看见的事。
深沉的目光斜向陈氏,眼里的警告意味甚浓。
陈氏憋屈地暗吸口气,强行挤出一丝笑来:“王妃慎言!阿善是我的女儿,我自是疼她的,至于阿琼......她的名字的确在侯府族谱上,我和侯爷已经商量好,将她收为养女......”
“养女?”睿王妃冷嗤,“说得好听罢了,她身上流着商户低贱的血,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不管你们侯府如何,但在我睿王府,绝不会有出身商户的世子妃!”
既然她的意思已经挑明,便也不再左遮右拦,直接道:“我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我睿王府就算娶位五品小官的女儿,也绝不会要流有商户血脉的侯府养女!”
再怎么说,她睿王府也是传自太祖一脉,高贵的血脉不容玷污,说得再难听一点,就算江琼日后无所出,可她终究占着王府未来宗妇的位置,是她儿子庶出子女的嫡母。
不用想也知道,外面那些惯爱说风凉话的人,指定会讥讽她的孙儿孙女,是商户女教导出来的,这让她睿王府的后人,如何在外人面前抬得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