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琼一怔,下意识反问:“什么?”
她轻呵一声:“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呢,看来那二十巴掌算是白挨了。”
“你——”江琼反应过来,脸色狰狞一瞬,温柔的表情几乎维持不住。
然而江善已经不看她,对地上哀嚎不休的妇人道:“想要救你的儿子,你最好现在别闹,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先回忆一下,你儿子有没有碰过其他东西。”
“我儿子就喝了姜汤,喝了你们的粥......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你们为什么要害他啊,我儿子死了,我也不活了!”
生怕这妇人再发疯,珍珠和红绡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跟上来的小厮围成一个圈,不着痕迹的将灾民隔绝在外,警惕的注意着四周动静。
看那妇人只伤心欲绝的哭嚎,却真的没有再闹,江琼暗道一声晦气,死都不怕,怎么不敢上去给江善两巴掌,真是没用的东西!白费她一番唇舌。
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卷着灾民的嘀咕私语,一股脑的涌入江善耳中,她半闭着眼睛,按捺住急切的心情,等待着小秋的归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妇人哭泣的声音转小,似乎已经不抱希望,紧紧抱住儿子瘦小的身子,饱含悲哀绝望的低泣,更让人泛起心酸和同情。
“姑娘,奴婢回来了。”
小秋响亮的喊了一声,拖着一位挎着药箱的大夫急急奔来,那大夫被她拽的不住踉跄,一边跑还要一边扶着头上的幅巾,可谓是手忙脚乱。
等来到人群前,这大夫一把甩开小秋的手,“你这小姑娘,我不是让你慢点么,我这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呢。”
“老大夫见谅。”江善屈膝见礼,“实乃情况紧急,我这丫鬟若有哪里冒犯到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宽恕她这一回。”
这大夫理了理幅巾,听见江善这声解释,那点子不虞随即消下,“也罢,病人在何处?”
“这边。”江善做了个请的姿势。
挡在前面的灾民连连向两边避开,大夫沿着人群分开的缝隙,来到地上的那对母子身旁,先看了看那小孩的面色,又扳开他的舌头看了看,随后伸手搭在他的腕间,细细听起脉象来。
听脉象的同时,他的视线在周围扫过,看见树干旁摆着的一个缺口的碗,里面还盛着小半碗没吃完的粥。
他将手收回来,微皱着眉说道:“这小童脉象驳杂紊乱,除了气血虚弱之外,似是吃了不洁之物,这才导致出现晕厥呕吐的现象。”
“果然就是中毒,二妹,你现在还有什么狡辩的?”江琼见缝插针,神色忽得一转,失望痛心道:“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会被表哥休弃,全因你不孝在先,如何将这满心怨愤和耻辱,发泄到这些可怜的灾民身上......”
四周灾民似是被这话挑动,积压的愤怒终于找到发泄口,眼神凶恶地向江善看去,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