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一听这话,当即有些不愉,半是憋闷道:“阿钰除了到工部上职外,就是往京郊的庄子跑,我一日都见不到他一面,更别提说动他去劝阿善了。”
她斜着眼睛睨着马氏:“再说,就算我们将阿钰拉拢过来,也没什么用呀,你们连阿善在哪里都不知道,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先找到她的人呢。”
这话一下说到点子上,原本稍显意动的老夫人,陡然恢复成方才深沉持重的模样。
陈修捻着胡须,不急不缓地说道:“倒也不是没用,我们现在找不到她的人,开堂那日总能见到,只要阿钰愿意为咱们两府出份力,那就是孝顺听话的好孩子。”
既然是好孩子,那自然是有奖赏的。
陈氏的眼睛闪了闪,自从江钰进入工部后,她对这个唯一做官的儿子,难免多出两分看重,如今侯爷闲赋在家,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起复,阿钰日后在官场上,恐怕得依靠他舅舅扶持......
想到这些,她脸上重新挂起和气的笑,“大哥说的是,我们阿钰自小就听话懂事,等回去我一定好好与他说道说道,咱们两府亲如一家,可不能因一点小事而生分。”
江绍鸿轻轻放下手上茶盏,思索片刻,说道:“也不能只将希望放到阿钰身上,柯府尹那边还得好好笼络着,到时候必定会牵扯出府上二公子的问题......”
陈修捻着胡须的动作顿住,向江绍鸿那边迅速投去一个眼神,对方缓慢地点了下头,意有所指道:“只要内侄的身体没问题,就不存在骗婚一说,自然也就不用和离。”
没错,江绍鸿虽然不满陈府作践自己的女儿,但他与陈氏的想法一样,不满归不满,却绝没动过让江善和离的念头。
两府迅速达成共识,那就是不能让江善和离,若她真要一意孤行,那也只能私下解决,而和离之后,她必须离开京城,永世不得回京,且不得对外说出任何不利两府的事,他们也会派人随时盯着她,
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让步和妥协。
这事告一段落,陈老夫人问起陈叙言来。
“叙言那边如何了?眼看乡试临近,却闹出这一摊子事来,这让他如何安心备考?”
对于陈叙言这位体贴孝顺的侄子,陈氏亦是十分喜欢,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母亲就别担心了,叙言才思敏捷,聪颖过人,胸有沟壑,不过区区一介乡试,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你闭嘴吧,不懂就不要胡说!”江绍鸿浓眉一沉,表情冷峻严肃,“要我说,这次的乡试,就不要让内侄参加,多沉淀两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陈修听见这话,脸上浮出若有所思的情绪。
陈氏张了张嘴巴,她觉得科举就是要趁早,早两年为官,那不是能走得更远么,再说,若能二十岁考上进士,听起来又风光又有面子,多好的事情呀,何必还多等三年。
一见陈氏脸上的表情,江绍鸿就猜到她在想什么,“真是妇人之见!你只当科举是你说的那般容易,多少自诩少年天才的人,折戬在科举这场旋涡中,除开本身的聪明才智外,心性和志气亦不可缺。”
“现如今外面流言四起,难免会动摇到内侄的心志,就怕他这次没考好,日后走不出这场困境,倒不如等此事消弭过后,京城再无人谈论这些事,再让他参加科举,我见他之前名次甚是不错,若能一路高歌猛进,也能在陛下面前留个好印象,何乐而不为呢。”
“妹夫说得不错,我亦有这个打算。”陈修颔首说道,后面最好的结果,就是在陈江两府的手段下,悄无声息地解决掉江善闹出来的影响,但不论如何,他决不能让她坏了他儿子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