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问题就是,他们不清楚背后的人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事现在经由百姓的口传开,且明显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再想遮掩和隐瞒都太迟。
柯府尹眼里的神色明明灭灭,他帮陈府压下这么几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要怪就只能怪陈府自己没用,整整五日的时间,一个小姑娘都找不到,反而将自己架到火上烤。
他与文阳侯及陈修,虽有几分私交,但远没到为他们赔上自己仕途的地步,他挥手招来旁边的官差,压低声音冲他耳语两句。
那官差重重点头,与柯府尹告退后,贼头贼脑地从京兆府的后门出来,飞也似的向陈府跑去。
占据大半条街的陈府,此时犹如陷入泥潭的猛兽,浑身散发出焦躁暴怒的气息,连那高耸巍峨的屋顶,似乎都萦绕上颓败的气息。
角落处开着两枝无精打采的海棠花,长福堂内葱郁的常青树,似乎都在日渐一日的低沉气息中,悄然卷起泛黄的叶片。
候在廊下的何嬷嬷,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盏,敛眉肃目地进入房间。
先将茶盏递给上首的老夫人,随后是大老爷陈修,以及半靠在椅背上的马氏,最后是对面的文阳侯及陈氏两人。
马氏因为上次跌落床榻,加重了后背的伤势,现在仍然不能随意移动,今日还是让府里的婆子抬到的长福堂。
听到动静的陈老夫人,缓缓睁开闭目养神的眼睛,扫过下方沉默不语的儿女,沉声道:“柯府尹那边让人来传话,京兆府将会于两日后开堂,你们都说说吧,现在有什么想法?”
下方四人的脸色,或阴沉或严峻,陈氏瞥了眼暗自怒目切齿的马氏,愤愤不平道:“这事还不是怪大嫂,要不是她搞出这昏招,我们现在岂会这般被动,还连累的叙言日后都没脸见人。”
江绍鸿面容严肃,拿眼睛向上首看去,语气隐有质问:“老夫人,结亲一事是你们先提出来的,我侯府的姑娘不愁嫁,舅夫人心疼儿子无可厚非,但也不该践踏我侯府血脉。”顿了一下,眸光蓦地晦涩下来,“结亲之前,你们可没告知我们,府上公子还有这等毛病。”
他倒不是多心疼江善,而是不满陈府轻视侯府的姿态。
从陈氏口中了解到来龙去脉后,江绍鸿直接冷笑两声,陈府这是将他侯府当作什么了?
他是娶了陈府的女儿不嫁,但既然可以娶,那同样也能休,没道理要让他和他的后人,都来替陈府收拾烂摊子。
自从侯府世袭罔替的爵位被收回后,他就不止一次的后悔,踏上了陈府这艘破船,偏生陈府的人还莫名地认为,他应该对他们感恩戴德,真是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