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停在她三步远的位置,仪态标准的屈膝见礼,“见过外祖母,外祖母安康。”
听到这声称呼的陈老夫人,眼角微微向下耷拉,周围的皱纹显得越发深重,语气却依然慈祥温柔,“怎么还这般客气,快坐下吧,与我说说宫里的事,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外祖母见谅,因陛下前朝政事繁忙,我也是方才才得以见到他的面。”江善敛下眉眼,让人瞧不清眼底情绪,“不过您放心,陛下已经答应我,会为容嫔恢复位份,那我和表哥和离之事......”
听到准信地陈老夫人,浑浊的眼底滑过喜意,接着神色复杂道:“这个不急,什么时候娘娘重回妃位,咱们再来谈这事,倒是阿善你......”
说着她重重叹口气,脸上带出训诫的意味,“我之前就教导你,不管做任何事情,不要任凭心性而为,马氏是对不起你,你生她的气实属应该,但如何也不该对她动手,尊卑有别,长幼有序,昨晚的事情如若传出去,对长辈动手的罪名,就能让你在京城再无立足之地。”
“外祖母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我真凭心意行事,昨日就该上报京兆府,将舅母带上公堂对质,而不是只为求得与表哥和离!”
江善听得稀里糊涂,她什么时候对马氏动手了?
陈老夫人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板着一张脸说道:“你这性子真不知是像谁,如此的冥顽不灵,到这个时候还要狡辩,好,那我只问你,昨晚是不是你最后离开?”
江善点点头,这个没有否认的必要。
陈老夫人目光威严,“昨晚何嬷嬷挑好丫鬟,回到静然院的时候,发现马氏脸色铁青的倒在地上,浑身冰凉刺骨,已经陷入昏迷,你昨晚又是最后离开,你敢说这事和你没有干系?”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语气隐有斥责,“她好好在床上养伤,若是没人对她动手,如何会滚到地上,阿善,我一直以为你心地良善,李大夫叮嘱的话,你是亲耳听到的,你就这么恨不得你舅母日后瘫在床上吗?”
江善仔细回想昨晚的场景,无不讽刺地道:“我不知道舅母为何倒在地上,但要说是我动的手,证据呢?或者有哪个丫鬟亲眼看见,让她出来和我对质?”
陈老夫人脸色微沉,“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承认?”全然不提证据的事。
“不是我做的事,我为何要认下?难道就不能是夫人自己心虚,准备以死谢罪。”江善扯了扯嘴角,每一个字都顶在陈老夫人的肺管子上。
她昨晚确实有刺激马氏,也听到对方发疯似的喊叫,然而她并不后悔,只是可惜何嬷嬷回去的太早,没能让她多受些折磨。
陈老夫人眼皮耷拉下来,遮住眼底阴沉的情绪,自从江善提出和离的那一刻,她就对这个外孙女生出两分芥蒂,是以在何嬷嬷提出猜测,会不会是江善将马氏弄到床下时,她并没有去深究话里的漏洞和真假。
只想着借此给对方一个教训,压一压她满身的反骨,最好让她打消和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