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荣在心里为容妃鞠了一把同情泪,转瞬想到容妃近来的所作所为,那点同情很快消散,就凭她做的这些事,被陛下迁怒再正常不过。
脑中闪过陛下方才深沉且不露声色的神情,赵安荣长吁口气,陛下若是真的下定决心,容妃难过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躬身从内殿退出来,赵安荣抹了把额头,一抬头就瞧见候在旁边,满脸希冀的王清怡,当然,她进宫后由教规矩的嬷嬷,重新取了个名字,云棠。
云棠轻咬着唇,柔声问道:“赵内官,陛下需要用茶吗?”
赵安荣斜视一眼,冷淡的打发她离开:“这个时间了,用什么茶,别在这儿候着了。”说完,他招来两个小太监,拿上伞具急匆匆朝长春宫去了。
云棠不甘心的跺了下脚,注意到两旁小太监看戏的眼神,羞红着脸颊跑回茶房,闷着脑袋坐在炉子前,昏黄的火光照出她翻腾着野心的双眼。
云棠想不明白,陛下明明是喜欢她的,刚开始总是看着她出神,与她说话时声音温柔低沉,像是含着无限宠爱。
为何不过短短几天,陛下对她的的态度,就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她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何不再召她去身边伺候?
想到前几日周围宫人的奉承和讨好,尝过这种令人着迷沉沦的滋味,她再也无法忍受,自己被人随意喝指和轻视的日子。
云棠捏紧衣摆,她一定要重新夺回陛下的心,她要重新站在陛下身边。
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琅萱院中便传来奴婢走动的轻微声响,惜春领着三个小丫鬟,端着盛满热水的铜盆候在门外。
琅萱院便是江善日后,在陈府生活所居的院子,这里是位于西跨院处的一座两进的院子,往东侧走上一刻钟,就是马氏居住的正院,再往里走一段路,便来到陈老夫人居住的长福堂。
在江善的外祖父,也就是陈老太爷过世后,陈老夫人就从正院搬出来,去了长福堂居住。
府上还有一位二老爷,他们一家子住在东跨院,不过因为陈二老爷带着一家人去了任上的缘故,东跨院已经空了好几年了。
在外面响起轻微脚步声的时候,睁着眼睛到天亮的江善,就彻底清醒过来,只是她却浑身无力,生不出一丝动弹的力气。
茫然的盯着头顶帐子许久,她终于有了动作,抬起双手覆在脸颊上,温热的触感慢慢驱散眼睛四周的疲惫和酸涩,这才轻手轻脚从床上坐起来。
她原本尝试过入睡,不过好像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一夜没睡的脑海中,迷迷糊糊又像有无数人在说话,额头上泛起阵阵胀痛。
旁边的陈叙言睁开眼睛,就见江善坐在床沿,双眼无神的望着地上。
他心里一惊,翻身从床上坐起,担忧的望着江善:“表妹,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