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珍珍拉着老爹在一旁悄悄观察了好一会儿,看到吴差头四处查看的手下回到他面前,却没有找到一个活口。
“爹,你说这些官差会怎么处理这些尸体啊?”陆珍珍大概扫了一眼,恐怕不会少于一百来人。
陆坤冷笑一声:“管这事儿他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他们怎么可能管?最多也就给当地衙门报个口信而已。”
果然没猜错,官差们只大概看了一会儿,连尸体都没有挪动一下。吴差头只派了几人将那些人身上,地上遗留下来的还能证明身份的一些东西收了起来就带人往回走了。
陆珍珍拉着老爹假装在路边的草笼子里挖起她都不认识的野菜,便听到身后一行官差说着话。
“哎,真是脏了老子的手,这群悍匪也真是搜刮得干干净净,连点儿汤都没给老子留下!”人群里一个男人很是随意的说道,好似死的不是人,不过是蝼蚁。
他特有的沙哑嗓门儿让陆珍珍想起了之前某天晚上想强暴女犯人的那个猥琐男,那天天黑,她也没能看太清楚。此刻蹲在地上迅速扫了他一眼,果然长得就不像好人。
“张达,你还真是个不嫌的,这些可都是凶死的,你还惦记着油水可以捞啊,就不怕别人半夜里变鬼都惦记着你?”另外一个人开玩笑说道。
之前张达因为在林子里"见鬼"吓得屁滚尿流,被同僚取笑到现在,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眼花多心了,于是现在胆儿又肥了。
“嗨,怕啥?咱们来来去去这么多趟,在死人身上得到的东西还少了吗?都熬到新朝换旧朝了,咱们还不是好好儿的吗?你个龟孙子就是胆子小!”
“就是,咱们这么辛苦,要是没油水捞谁能干得舒坦?”另外一个小胡子男人舔了下嘴唇,双眼色眯眯的说:“昨晚上那个漂亮的小寡妇老子也干得舒坦,可惜饿得胸前没几两肉了。给一个饼子就能玩儿个女人,谁有咱们的日子过得潇洒?”
走在最前面的吴差头听到后面的属下说着荤话,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爱怎么玩儿我不管,朝廷上的事儿别多言,还什么新朝旧朝就敢随便出口,这是无拘无束惯了?”
那叫张达的猥琐男立马跑到他身边献殷勤:“头儿,我说说而已,别生气,您老真不找个女人?这要到流放地时间还长着呢!,您可别把自己给憋坏了!”
吴差头一个中指敲到他后脑勺上:“滚开!以为我跟你们这些狼崽子一样饥不择食?老子嫌晦气!”
“就是,咱们吴差头可是要到了流放地去云烟阁找他的头牌老相好呢!”
“啧啧,咱们头儿真是艳福不浅啊,家里有嫂子,到了流放地还有佳人相伴,真是两头享福呢!不过头儿,那群死人咋办?”
“还能咋办?等明天中午经过有村庄的地方,你们几个去把咱们捡到的这么些东西交给那里的里正,让他通知衙门来处理!咱们又不能办案,又不能杀匪的,能做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
.......
和闺女一直蹲在地上“挖野菜”的陆坤,扒开挡在自己眼前的杂草,对着一帮子官差的背影就是一口唾沫:“我呸,都是群啥玩意儿,和山匪强盗没什么两样,都干些逼良为娼的事儿!这些前朝遗留下来的毒瘤,恐怕要祸害遗千年了......”
陆珍珍虽然没说话,可她心里跟她老爹是一个想法,有时候人家说官匪一家还真不假。她听这些人的对话就知道,这一路上,肯定有不少女犯被他们糟蹋。尤其是没有吃的或家里有病人的女犯们,简直就是送上门的点心。
陆坤骂骂咧咧了几句,才想到闺女在身边,想到刚才那些人的污言秽语,他只恨自己不能给对方几个耳刮子。幸好他闺女还小,一路上若非必要,他们家也远离这些官差,不然说不定还有啥麻烦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