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光和也的确回头了,但他的目光飞快地从她身上掠过,然后面色微沉地扭过了?头,继续和那些人说笑去了,并不再看她。
李妧咬住了?牙:“……”
果然是虚情假意!
丫鬟忙扶住了?她:“姑娘……外头晒得很,奴婢取帷帽来?”
李妧推开了?她的手,声音微冷:“进去罢。”
今日不成,她得另做谋划了?。
待到午间,画舫靠了?岸,岸边的酒楼便做了?菜送上来。
侍卫倒也终于上了?岸,便拎着那只桶,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宫门的守卫早已熟悉了?侍卫这番动作,见他过来出示腰牌后,便将人放了进去。侍卫一路行到了养心殿。小太监将他拦下,道:“皇上如今还在西暖阁,高侍卫不若等上一等?”
侍卫犹豫片刻,道:“我倒是等得,可这等不得……”说罢,他将手里的桶往跟前一放。
小太监探头一瞧,傻了眼:“这这这这……”
“这是鱼。”侍卫说,说完他还觉得不够,忙又补了一句:“是锦鲤。”
小太监重重地呼了口气,紧跟着又吸了口气。
心说我知道这是鱼啊!
杨姑娘可真会玩儿啊!
涵春室上下立即忙碌了?起来,他们搬了口大缸来,又取了?晒过的水,然后才将鱼小心地捧了进去,之后还去请了?宫里头惯会养鱼弄花的宫人,生怕这一路颠簸的,撑不到皇上回来鱼就死了?。
萧弋已经在西暖阁耽搁了?大半天的时间。
他跟前的桌案上摆着奏疏,光看掉其中的一部分,就花了不少的功夫。这是从内阁送来的。他们再没有要遮掩,不肯放权的意思,但也没有要真为新帝助力的意思。
他们只是恭敬地送来了奏疏。
少于接触政事的新帝,兴许将奏疏拿到手都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大抵是这样想的。兴许所有人都在等着瞧他的笑话。
萧弋轻嗤一声,接着看起了剩下的奏疏,而这一次,他的速度要快多了?。
之前只不过是他在进行?初步的适应而已。
他并非全然未接触过政事的。
先帝过的日子浑噩,奏疏堆叠在桌案之上,少有翻开。而朝中政事有能干的臣子支撑转动,倒也不缺他来发号施令,奏疏送到他的案头,不过是面子功夫罢了?。但先帝少有翻开,萧弋却是有悄悄打开?来瞧过的。后来先帝发现他的动作,也并不斥责他,反而让他去看……
看得多了?,萧弋自然不陌生。也正因为看得多了?,他才更是年少阴沉,对旁人的心思?洞悉到了极致,而越是洞悉,他就越是觉得憎恶。
不知不觉,日头都似乎都倾斜了?。
萧弋合上手中的奏折,问:“几时了?”
赵公公道:“皇上,申时了。”
萧弋又问:“今日她又去了哪里?”
赵公公自然知道这个“她”指谁。从前杨姑娘在宫中时,皇上少有过问,但如今人出了宫,倒是每日都要问一问,且问得事无巨细。
赵公公道:“今日姑娘去了李家的画舫上玩,还碰上了?钧定侯府二公子,东陵李家四姑娘。”
听见后头两个人的名字,萧弋面色当即沉了?下来,他道:“柳家行?事怎如此蠢笨?还叫李四出外放纵。萧光和今日又作何反应?”
“这二公子昔年恋慕李四姑娘,众人都知晓。不过……”赵公公顿了?顿,有些不敢说。
而萧弋的目光已经落到他的身上了?。
赵公公咽了咽口水,道:“今日那萧二公子多有冷落李四姑娘。”
“为何?”萧弋眯眼问,他的眼底已经涌现了锐利的光。
“姑娘在画舫上兴起喂鱼,那李四姑娘恰好也在对面喂鱼,惊奇的一幕便来了……鱼儿全都跑到姑娘那里去了,这便罢了?,鱼儿还争相跃动抢食,反观李四姑娘那里……一条鱼也没有……兴许是这等奇观,吸引住了萧二公子的心神,便无暇顾及李四姑娘了?。”
萧弋眉眼笼着的阴沉之色反倒更浓了?,眼底也涌现了厌恶之色。
他道:“若当真牵挂喜欢,哪里会因一出奇景,便无暇顾及心上人?”萧弋的手指搁在桌案上,他轻敲击桌案,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又道:“最?好他没有别的心思?。”
“回涵春室罢。”
“是。”
赵公公忙跟上萧弋,一行?人往涵春室回去。
而涵春室里的宫人总算等到了皇上回来。
“皇上,姑娘又送了?条鱼来,养在缸里了?。”小太监说完,还忙学着高侍卫,又补了一句,强调说:“是一尾锦鲤。”
萧弋转头,朝那缸里一瞥。
便见一尾红,游动来去,占据了所有的目光。
赵公公也跟着探头看去,他想起底下人汇上来说,所有鱼儿只围着姑娘转,又想起来钦天监卜曰,南方岷泽县有一女子,若为新后,必使新帝绵延益寿,国运昌隆。
赵公公笑了?笑,两眼眯起,两颊的肉也都鼓了?起来,笑得脸都成了?一团。
萧弋盯着那尾锦鲤,道:“兴许她真是朕的锦鲤。”
养什么鱼。
他倒是想将她从外头揪回来,养在帐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杨·锦鲤·幺儿
_(:зゝ甜日常真的很容易卡文的,唉,三千字看上去很短,但不是手指头噼里啪啦一会儿就能写完的。有时候之所以从别的视角来写,是因为幺儿心智未开,从她的心理描写下手又能写什么呢?不如写别人眼中的幺儿更妙。
总之,补昨天的,更上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