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带着的耳麦里,传来队长的声音:人还没有找到?警员按了按耳机,走进会议室:"顾总,你们公司楼上正在发生一起跳楼事件,跳楼者要求见你,请你跟我走一趟,协助警方进行抢救。"
顾平生抬眸看了他一眼:"警(察)同志,顾夏集团可以出清理费,其余的,恕我帮不上忙。"
耳机那端的队长清晰的听到了顾平生的话,暗骂一声。果然是一个公司的,冷血和无情都是写在骨子里的。
"那是一条人命。"警员愤然的说道。
顾平生收回视线:"警(察)同志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请回吧,我们还要开会。"
队长在那端咬牙:"让他给跳楼者通话,看他答不答应。"
警员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听从了指令进行询问,让他感到诧异的是,顾平生竟然同意了,语音外放。队长松了一口气,叮嘱顾平生安抚好跳楼者的情绪,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一定要把人给稳住。
顾平生没说话,队长当他这是默认,走进两步欲跳楼的负责人,也将语音外放之后,举起自己的手,示意自己不会跟他造成任何伤害的同时说道:"你要见的顾总。他愿意跟你通话,你不要紧张,先冷静冷静。"
负责人的手脚已经有冻僵的趋势,此刻虽然没有见到顾平生,但终于能跟他通上电话也算是有所收获。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顾平生同意接通电话,说出口的却是:"东边是顾夏集团的绿化区,里面是高价买来的绿植,想要上演空中坠体我建议你避开,否则这损失在你死后也会折价到庆芳的收购价上。"
一句话,将冷血无情和资本家的残忍演绎到了极致。
队长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忍住骂出了声。
负责人的情绪显然更加激动了一些:"顾平生,你跟张家的矛盾为什么要拿我一辈子的心血做赌注!"
"冯总既然知道我与张家的矛盾,还甘当马前卒,难道不是勇气可嘉?"他倘若是不做点什么,他日人人都以为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可以在顾夏集团面前转悠。
冯总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让他放过庆芳珠宝,顾平生唇角凉薄的起阖,狂肆且冰冷:"我在北向的会议室,期待冯总的表演。"
表演空中坠体。
"会议,继续。"
警员被请了出去,天台上负责营救的人,脸色都不太好,顾平生这是想要逼死他。
李月亭看着居于首位的顾平生,三年的时光将眼前的男人雕塑的更具有成熟魅力,却也更加的冷血无情。
会议结束之前,冯总被成功救下,周安北来说明情况。顾平生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只有不想死的人,才会大张旗鼓的声势浩荡。"
就像是,往往真正想要离开的人,总是走的悄无声息。
"明天上午预约的医生……顾总今晚还是少喝点咖啡,才能早点休息。"周安北看着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看着纷落雪花的顾平生,低声劝道。
顾平生入神的看着窗外的雪色,平常这个时候,天色应该已经全黑。但白雪照亮了今夜。
他记得,温知夏是爱雪的,可她又怕冷。
她那天穿了件白色有毛领的羽绒服,毛茸茸的大帽子遮盖住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精致漂亮的眉眼和小半张脸,唇红齿白加之性格乖乖的,慢悠悠的站在雪地里伸手接雪花。
毛领上的绒毛掉了一根贴在她的鼻尖上,"阿嚏"一个喷嚏,吹起手上捧着的雪花,站在不远处拿着雪球要投掷的顾平生就那般看呆了。
那时他就觉得,谁家的女孩儿都没有她好看。
长得好看,性格乖巧,学习还好,除了不怎么喜欢他,哪哪都好。
她怎么就那么好,只是见了,就让他心生欢喜。
顾平生回到澜湖郡的时候,雪已经下的很厚了。
门前堆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雪人。脖子上还带着一条红色的小围巾,头上带着一个红色的小帽子,脸蛋圆圆胖嘟嘟的跟他的主人一般无二。
"顾总回来了,饭菜已经热好了,您是现在吃?"赵姨问道。
顾平生脱下外套,放在一旁,点头:"佑之睡了?"
"小少爷今天堆了一晚上的雪人,洗了个热水澡就困了。"王姨将饭菜端上餐桌,说道。
顾平生点头。简单的吃完饭后,上楼进了儿童房。
天蓝色的小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儿,安安静静的睡着,旁边的小桌子上,画着一家三口的图画,画风稚嫩,甚至有些不成形,只是隐约的可以看出来是一男一女牵着一个小朋友的影像。
顾平生摸着他的面颊,数秒钟后,给他掖了掖被角。
清晨阳光不炽烈,映照冰雪上,没有几分消融,飘雪还在继续,虽然没有昨天的大,但也给了这场初雪更多的留存时间。
"怎么不多穿件衣服,感冒还没有好,又忘记了。"
景园内。长廊边上,斜靠着一个捧着热咖啡的女人,像是刚刚睡醒的模样,还有些睡眼惺忪,却固执的睁着清艳的眉眼观赏雪景。
徐其琛从后面给她披上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身后的温暖让女人唇角深了下,"我知道你会给我送衣服的。"
徐其琛听到她带着些骄傲的话语,轻笑:"我是不是应该夸你聪明?"
女人上挑眼眸,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又像是直白的在问:难道……不是么?
徐其琛被她逗笑,"今天的复诊,我不能陪你去了,让司机送你去。"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不能不去,如果你想要继续吃药的话。"
"如果旁人知道徐先生是个管家婆,恐怕会大失所望。"女人摇头叹息道。
徐其琛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如果旁人知道你这么不听话,想必也能理解我为什么操心。"
女人冲他瘪了瘪嘴。
出门的行装裹得严严实实,从头到脚包裹严密,医院里,医生给她进行了一番检查。
"还有些低烧,药还是要继续吃,如果今天晚上还发热的话,医院这边建议温小姐还是再挂一天吊针。"
温知夏低眸看了眼自己手背上的针孔,细微的皱了下眉头,怎么还要打针?
她有半年多的时间里,整天不是打针就是吃药,这才刚刚舒坦了两年,一场感冒发烧,竟然持续了那么多天都没有好。
以至于徐其琛以为是术后产生的后遗症,接连几天都督促监督她来医院做全身的检查,再次每天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她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胃里都在泛酸水。
从问诊室出来,温知夏重新裹上围巾,遮盖住半张脸,冷空气一下子扑面而来的时候,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气,是因为几年没回来么,怎么觉得四方城今年好像格外的冷了一点?
司机见她出来,在头顶给她撑了一把伞。
温知夏觉得下雪天打伞破坏感觉,就让他收起来,"噗通"在她不远处的一个小豆丁,跌倒在地上,摔了一个四仰八叉。温知夏下意识的觉得这一脚摔得有点重,他可能会哭。
但结果让她有些出乎意料,摔倒的小豆丁楞了一下,像是摔懵了,等反应过来以后,小手撑在雪地上,慢慢的挪动着爬起来,头上身上都带着雪花,加上他长的真的好看。跟个小面团似的。
看的温知夏不自觉的就扬起了嘴角,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父母的心也是真大,长的这么漂亮的小孩子,被坏人拐走了怎么办?
温知夏摸了摸口袋,找到了一颗糖果,抬起脚步。
"佑之,摔疼了没有?"一道略带熟悉的女声响起,温知夏的脚步顿下。
李月亭走在前面。而身后是一个正在打着电话的男人。
顾佑之没有理会给自己整理衣服的李月亭,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温知夏站立的方向,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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