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伍爷,忌惮地看了一眼孟远,随即向丁老七等人递了一个眼色。丁老七等人一看,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便全都明白了:
伍爷这是在向他们打暗号,要想办法脱身,好去屋里拿那两把火铳哩。
可是,这半大小子的娃娃,用得着这么下死手么?
要知道,就算他看上去武力惊人,可毕竟还是一个小娃娃啊。
再说了,万一他不是奸细,而是哪家偷跑出来的公子,那可就惹上大麻烦了。
况且,现在的金陵城里面,早已不是王公贵族一家独大的天下了。且不说从北方京畿重地一路逃过来的各方诸侯,单说这江南江北的兵马,尤其是实力和势力早就超然朝廷之外的江北四镇,他们也是早有不少人枪都进驻到了这城里来。
万一这娃娃若是哪家兵马的人,那可就不是惹上麻烦的事情了……
几个人正各怀鬼胎地想着各自的主意,孟远却早就不耐烦了,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更加着急还在随身军火库里面的阿武,于是抬手指了指他唯一认识的丁老七道:
“看来你们一个个都打定主意当哑巴了,那就你吧,你给我说说,现在整个金陵城里,到底都是怎么样一个情形?”
丁老七一听,顿时气苦,暗道怎么偏偏挑了自己哩,这里面领头的人,一看也是伍爷啊!
想着,他不由得就向伍爷求助地望去。
伍爷见状,只好一咬牙,支楞起脖子忽然变脸道:
“娃娃,你当自己是谁哩,皇帝的太子还是那不知所踪的定王、永王?”
“娘的,我、我们还没有问你一个擅闯私宅的罪名,你反倒像一个官老爷一样问起我们的话来了了。瞧、瞧在你还是一个娃娃份上,而且我家护国公爷现在也是吃斋念佛一心向善,就不追究与你,你快快走吧!”
说着,自觉将这番话说的有里有面,而且还点明了这座院子的尊崇身份,伍爷说完,随即又向几个同伴递了一个眼色。
那意思是说,这娃娃厉害,他若是走了,那就让他自行离去,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若是还要强逼他们问话,那说不得,只能跟他斗一场了!
丁老七几个人,也正是这样的打算,不由得都是暗暗点头,算是应承了伍爷递来的眼神。
他们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在屋里预先留一个人手。
不然的话,现在不用两把火铳枪,只要有一人端着一杆火铳枪出来,他们也不至于对一个娃娃这般忌惮了!
只可惜,这几个人两次三番地互递眼神,岂能逃得过孟远的眼睛?
只是,他现在还在犹豫,刚到江南,就出手杀人,终究还是心有不忍。不然,他早就将这几个小麻虾给干倒了事。
好在这个所谓的伍爷,倒是机灵,表面不肯服输,嘴里却还是服了软你,连这处庄园的主人都说了出来,显然还是从心里怕了他。
没想到,自己胡乱一眼,相中的院子,竟然是那个护国公朱国弼的房产。
就是不知道,这是他的正宅,还是专门用来金屋藏娇的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