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与兀冒、郑成功热火朝天、相谈甚欢的王朴,贺珍、李锦忍不住又是迷惑、又是羡慕地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两人便几乎异口同声道:
“李铁头,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冒险过去试试运气?”
“贺老鬼,这王朴看来已经得到了那个鞑子的信任,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投了敌,他这一关,我们都得过去,不如去走走王朴这个门路试试如何?”
两人同时说完,同时都被彼此相同的话语惊了一下,随即便哈哈大笑了一声。
而在他们两旁的几个幕僚,却是眼睛一亮,忍不住出声赞同道:
“二位将军,此计甚妙。”
“是呀,二位将军,目下一眼望去,我们在这支鞑子兵手上,单凭他们手中的那三百条杀伤力吓人的火铳,已经是绝无一战的本钱与可能了。”
“我等附议,二位将军,此刻我们已经面临打不能打,逃不能逃,降更不能降的尴尬困境,天幸碰见王朴将军。”
“虽然不知他目下是不是已然成了吴三桂那样数典忘祖之贼,但总好过我们冒着这支鞑子兵,刚刚像杀鸡屠狗一般将他们自己人的另一支鞑子兵,毫不留情地全部杀死。”
“现在我们不如就赌一次,而且也只能这样赌一次,瞧瞧王朴将军看在曾经的香火之情,出手相助我们一把!”
幕僚们的七嘴八舌,也让四周已经完全被对面强悍无比的鞑子兵给吓蒙了的士卒,纷纷露出了一丝希望之色,全都忍不住可怜巴巴地看向了李锦与贺珍二人。
两人也是一阵意动,又一阵纠结。
沉思半晌,最后还是李锦主动开口道:
“贺老鬼,穷途末路,若是遇见其他鞑子兵,再拼一次也就拼一次了。”
“可是这支鞑子兵,虽然人数不过三百,但却是个个人手一杆我们在闯王那里看到过的新式火铳枪,既不用大火,更是连发,瞧他们方才屠杀他们自己人的狠厉做派,对我们这些汉人来说那就更不会心慈手软。”
“故此,我的意思,还是派几个得力之人过去,先与王朴将军过过手再做计议如何?”
贺珍一听,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当即点头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铁头,眼下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而且这已经算是上天眷顾,王朴将军莫名出现在这支鞑子军中。”
“否则,别说兀冒现在还能在这里停下脚,有这样的时间和空挡商议来商议去了。”
“只是,派谁去,这可要好生合计合计!”
两人都是熟门熟路,又是多年同僚,李锦一听贺珍这句话,便知他在想什么了。
不过这时也不容他们多想了,于是他马上颔首道:
“罢了,你说吧,你和我,谁去谁留?”
见李锦没有推脱,贺珍很高兴,当即也是展颜一笑道:
“既然是上天眷顾,那就还是交给上天安排,谁猜错了,就谁带人过去!”
李锦目光一闪,应声道:
“好,是你来猜还是我来猜?”
想到是自己提议,为免李锦多心,贺珍于是大度道:
“你出题,我来猜吧。”
好,李锦感激地看了一眼贺珍,于是扭头张望了一番,随即俯身在乱石堆中抓起一颗小石子,然后攥在手心,将一双手全都背到身后,来回倒腾了几遍,这才伸出双手,静静地看着贺珍。
贺珍倒也爽快,甚至干脆都没有去瞅李锦的双手,便随便选了一只手,指了指道:
“李锦兄,就这只手吧。”
李锦愣了愣,随即摇摇头,苦笑一声道:“娘的,每次喝酒吃肉逛窑子,只要遇到这种行酒令猜谜语之类的事情,老子的运气,总是在你面前讨不到半点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