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时此刻,除了新兵营官兵之外,整个河畔这片荒野之地,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人马了。原本几乎不可战胜的鞑子兵,这、这就全都灰飞烟灭了?
唐通尤其是从未见识过这种一边倒式的碾压虐杀战法的白广恩,瞠目结舌中,也是背心一阵阵发凉。
两人都情不自禁地莫名联想到,倘若放在站在对面的是他们所率领的兵马,在这一通惊天动地的射杀中,又会是怎样的一副惨状呢?
刚刚还在对人家暴跳如雷的白广恩,更是手脚发凉,失魂落魄,不知道等这场战事之后,那个倨傲的年轻军官,空闲下来会不会接着来收拾他。
患得患失中,那边新兵营早就收枪在手,三个百人战队,早已分出一队去四周搜索起来,另一队则散开完成了警戒布哨,而最后一队,已经开始有说有笑,打扫起了战场来。
望着大战过后,简直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新兵营数百士卒,唐通突然扭头看向白广恩道:
“白兄,现在你知道了吧,方才我说的话,可曾有半句对你不利的?”
白广恩一听,赶紧拱手陪上笑脸道:
“唐老弟,老哥现在给你赔不是,方才你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却又在我尚不知情下,无法明言,老哥在这里从心底记下这份情,早晚必还你!”
唐通哼一声,摇头道:
“我这哪里有什么人情,你我现在都像落水狗一样,同病相怜还来不及哩,要你还什么人情不人情的?”
“一句话,只有以后你见着神威将军,将你身上那些眼高手低的脾性收敛一些,时时处处都要对将军恭谨更恭谨一些,我唐通也算是因为你而有了投靠后的第一份功劳了!”
功劳?
白广恩终于反应过来,盯着四处游走捡拾战场的新兵营官兵,渐渐有些茅塞顿开道:
“对了,唐老弟,之前你带着他们来时,是不是就早已预谋好了的,要来赚我的那一万五千人马?”
“你说的那神威将军,到底是何方神圣,是这些恐怖的士卒主子吗?”
唐通看了一眼白广恩,实话实说道:
“白兄,之前我也像你一样,总是对自己高看一眼,总觉得人家来接近自己,就是变着法的要来吞并或者吃掉自己。”
“其实,等以后你见着了神威将军,再多待上一些时日,你就会知道了,别说你我这样的人物,就算多尔衮、李自成那样已经是一方霸主的枭雄,在人家神威将军眼里,也只不过是他的一个过客罢了。”
“因为在将军那里待的时间久一些,看得多了也就看出其中的门道。还是明说了吧,白兄,我个人感觉,人家神威将军,似乎根本志不在此!”
志不在此,这又是怎么说的?
白广恩越听越糊涂了,但眼前发生的事情却是他亲眼所见,真真切切的,三百鞑子,虽然不多,可放在强如关宁铁骑这样的兵马面前,不战死六七个关宁铁骑,还真换不来鞑子铁骑的一颗脑袋。
而眼前这些看上去还都是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却轻轻松松放上两枪,就将他们打得灰飞烟灭,这若非亲见,说出去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