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时,一听到这些多达六七十之中的大大小小的男娃女娃,竟然都要一个个“认贼作父”、哦不,是任由自己做主,或是做师父,或是做义父,孟远当场就懵了。
紧接着,便又哈哈大笑,摸出一面镜子指着自己道:
“二位贵妃娘娘,你们看看清楚,就凭本将现在自己都这一副嘴上没毛的少年模样,却要给人去做父为师,岂不教天下人笑掉大牙?”
谁知,袁沈二妃不仅没有丝毫不适的自觉,反而笑吟吟地掩嘴罕见地数落了起来:
“将军,以前我等是慑于将军神威,不敢有半点僭越,更不敢乱说乱动。但这一路走下来,我们不仅在将军的护佑之下好好地活了下来,而且还有了向阳城那样好的落脚之地。”
“这些日子细数下来,将军不觉得,我们之间那若有若无的生分、距离不知不觉都没有了,而且在向阳城里,越来越像一家人也似的整日相见,相处,相看,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想在一起。”
“将军,莫说现在你是一副什么模样,说句不该说的,即便将军是青面獠牙也好,三头六臂也罢,你在我们眼里,早就是我等、不,是整个国破家亡后的大明唯一的一尊守护神!将军长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妾等自家皇爷至今还是那个模样,虽然在将军调养之下看似越来越好,但真正复原到从前的那个天子模样,天知道还得等到何时?所以,不瞒将军说——”
“此次出来,一方面是将军要求,是为我整个向阳城人口计出来公干。”
“但另一方面,妾等其实也是接了太后与皇后懿旨,以及太后与皇后个人所托,当然也是妾等心里所想,此番到了皇家封地,以前因为没有条件不敢想,现在是在自家封地之上了,要钱有钱,要物有物,要人有人。”
“所以,包括太后与皇后在内的妾等所有人,不管将军是会怪责甚至降罪与我等,总之妾等是再也不会在这次回去后,每日看着将军一人进进出出,做什么都没有一个贴心人侍奉,无论如何,也要为将军物色合适的人,来伺候将军每日的起居——”
说着,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抬手齐齐地击了一掌。
掌随声落,孟远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面前转眼间便鱼贯而入,多了七八个俊俏的白白嫩嫩、低眉顺眼的女娃娃,齐刷刷地横成一排,然后怯生生却又充满了无限好奇和憧憬的,一个个忽闪着黑幽幽的眼睛看着自己。
孟远心有所感,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也是反眼瞅着瞅着面前这些明显经过精挑细选的俊俏女娃,刚要开口,袁沈二妃就起身郑重其事地福了一福道:
“这些末小事,本来应是大明皇帝对柱国护国之将做的,现在只能由妾等代为行之。还请将军看在国破家亡的大明份上,看在妾等一片苦心面上,看在将军自己整日辛劳却无人照料事上,收下这些女娃侍奉与将军,如此将军也好有更多空余专心于军国大事之上!”
“而且还请将军放一万个心,这些女娃,没有一个是妾等皇家子嗣,她们都是经过妾等在数十家佃户中精挑细选而出的清白门户中的女娃,不仅家世干净,身子干净,并且全都心地纯净,性子良善,心灵手巧,侍奉将军,妾等也是一万个放心。”
“无论如何,此番都务请将军收下上至大明皇帝、太后与皇后以及妾等,下至皇家封地这方圆百里数十家贵胄与百姓的一片赤诚之心和些许感恩之情!”
如此这般,孟远身边,被“热心肠”地平白多了八个随侍丫鬟:
这里面,两个岁数相对最大的,是经过袁沈二妃亲自过手调教出来的暖房丫鬟,专门负责孟远的早晚起居、起夜侍寝等相对私密生活日常。
两个丫鬟,则作为暖房丫鬟的帮手,做一些拾遗补缺、见缝插针的粗活、脏活,比如端茶送水,值日值夜等。另外四个丫鬟,负责孟远整个府中的一应内务支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