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估计是此行的大头目,不要马虎了,由你亲自看押,明白吗?”说着,孟远这才一步跨过二人的头顶,在匍匐了一地的老鼠辫子的脑袋之间,见缝插针地跳了出来,然后向一匹就近的正在啃着草根的大马走去。
看到孟远自始至终都对他们的到来熟视无睹,而且眼看就要绕开他们上马而去,周纲等人自然也是心知肚明,赶紧上前施礼道:
“少公子、哦不,神威将军,方才是我等有眼无珠,真真不识将军如此神威,直如当年长坂坡上的白马将军赵子龙,一人一骑在百万军中杀进杀出,轻轻松松救出少主——”
谁知,未等说完,孟远早已打马而去,眨眼间便走远了,留下几十人傻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所然。
这时,已经将诺门哈达泰、顾尔察两人单独拎出来,用他们自己身上的牛皮筋将他们五花大绑了起来的李拾柴,气哼哼道:
“你们他娘的真是不长眼,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干活呀,没听方才我家将军说的话吗?绑人的绑人,抓马的抓马呀,快快快,我们可没有工夫全耗在你们这里!”
噢噢噢——
周纲、袁云亮以及沈云飞这些人方才如梦初醒,赶紧指使着围在四周保护他们的几十个壮汉,开始去捉马的捉马,绑人的绑人。
只是,临到真正去绑人时,面对传闻已久而且近身一看,即便是现在老老实实如绵羊卧地一般的鞑子兵,一个个肌肉虬结,满脸横肉的模样,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第一个上前去绑人!
半晌,等李拾柴抓过两匹大马,将诺门哈达泰、顾尔察两人横放在上面,一扭头,发现好几十人还像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顿时诧异道:
“你们在那儿看什么稀罕,狗鞑子一个二个的又不是俊俏的小娘子,用得着像你们这样看吗?”
周纲苦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摸出一块银锭道:
“这位军爷,还是劳烦你先出手,帮咱们先绑一个狗鞑子瞧瞧。”
“老实说,咱们这些庄户人家的,别看一个二个的站出来像个汉子,但、但终究是对这些狗鞑子只听传闻,从未见过一个真人。”
“如今真有狗鞑子横在面前了,真要去绑人,还真有些麻爪不敢出手哩,况且、况且,一下子还这么多狗鞑子满地都是!”
李拾柴满脸鄙视地听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于是松开手中的诺门哈达泰、顾尔察两人,走到离他最近的一个匍匐在地的鞑子兵旁,忽然就是一脚,将他直接踹晕过去,然后扭头冷眼道:
“看清楚了吧,你们若是害怕,不敢与他们对眼,这就是最好的法子!”
“话又说回来了,直娘贼,你们就不会自己动动脑子?”
周纲、袁云亮一看,顿时面面相觑,忽然讪讪地一起摇头道:
“唉,军爷无论怎样取笑也都是活该,谁让、谁让咱们第一次看到这些传闻中的鞑子呢?”
“更别说,咱们还是反过来,绑的是狗鞑子。”
“哎对了军爷,你久在军中应该也知道的呀,若是咱家皇爷还在,大明还在,这一颗鞑子的脑袋,可是值不少银子的,积攒到三颗脑袋的话,还能官升三级呐!”
“不对不对,那还是说的是死鞑子,若是活着抓来的狗鞑子,奖赏似乎是要成倍地往上翻番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