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做的事情很符合他唐人的身份——抢夺市场份额已经是他目前身为一个士大夫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富裕长安县的手段。直到现在裴行俭依旧固执的认为钱财的数量是恒定的只看谁有能力拿走更多。他甚至暗戳戳的认为只要长安县拿走的比较多万年县拿走的就会少。西市所在的长安县本就是长安城最大的一个交易市场不论是胡人还是大唐客商都会把西市当成一个货物的集散地。东市属于万年县管辖这里与西市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客人的等级是不同的。所以这里的货物大多跟奢侈品有很大的关系一般百姓是不来东市买东西的因为即便是同样的东西东市要比西市贵了两成以上。因为货物包装跟店铺装修东市都要比西市来的奢华有身份的人喜欢来这里安静的购物享受购物时候附带的服务贵一点他们是认可的。没身份没钱还要来东市买东西一直是长安城盛传的三大傻子之一。就算东市的货物卖的贵客人有钱可是呢想让一个卖奢侈品的商人跟一个买卖关乎民生的大宗货物商人比买卖的成交量这明显是不公平的。卖奢侈品的商人可以名气很大至于销售量谁跟大宗货物商人比拟谁就是傻子。
云初之所以必须要当山万年县尉主要原因在于小小的曲江里再也支撑不起晋昌坊的商业繁荣了。
原本在云初的构想中曲江里生产粮食猪羊鸡鸭鹅供给大食堂消耗然后大食堂再把金钱反哺给曲江里正好形成一个完美的商业闭环。
可惜曲江里扛不住不要说粮食了就连猪羊鸡鸭鹅供给的数量也远远不足。
云初之所以要去司农寺目的就在于考察一下司农寺里会不会有被他们忽略的好东西。
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太大一个破菠蔬菜就能混一个爵位的时代里粮食的重要性只要是个人就明白。
司农寺在皇城里面这一次没有了那么多考试的士子云初可以骑着枣红马进皇城了。
瞅着那些需要高举着牌牌才能进入皇城的低级官吏而言云初这种骑着马径直走进皇城的人绝对是他们需要仰视的存在。
“看看两年前我们还一起守在这里等着金吾卫搜裤裆才能进的皇城如今对人家大门敞开你看看那些腌腰的金吾卫们快把腰弯的折断了。”
“还是少说几句这位的流言吧东市荷花池上悬挂着的两具白骨就是你我这种身份的人。”
“说到白骨我可是听说了云县尉竟然担心尸骸的骨殖脱落特意用铁条把骨殖的各个部位给连接在了一起就为了震慑人心。”
“你们说这长安县跟万年县都怎么了在这两地任职的官员一个比一个凶残。我听说长安县如今也在彻查还是往三年前的账簿上查验裴县令也不是一个饶人的人你看着只要查出麻搭西市上的水渠边估计也会挂几个。”
“依我之见这军伍上下来的人尤其是那种在百万军中穿行自如的人就不该来地方上担任官员。除过杀人他们就没有别的治理地方的好手段不信你看岐州麟源县的韩公骑着一头驴子一边读书一边进山到地方就让当地的悍匪纳头就拜困扰麟源县数十年的匪患一日间就消除了。要我说这才是真正的地方官……官衙是大家吃饭干活的地方何必弄得跟阴曹地府一样。”
云初对这些话早就见怪不怪了以前官小的时候可以跟大家站在一起咒骂评论上官。现在自己就是上官了看事物的角度不同了屁股下的位置也不一样了自然不能再跟他们一起胡说八道。他们说的那个韩公云初也知道那个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真的就骑着一头驴子进山招降匪徒结果被匪徒们绑在山里足足有六天。听温柔说被他的家人用钱把人赎回来之后就比死人多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怎么传的竟然变成了一件属于文人的浪漫的故事。
司农寺就在承天门大街上前边是右武卫右骁卫后边是右领军卫右威卫。之所以前后都是军营的原因就在于司农寺里就有老大的一片农田。司农寺是一个大衙门置卿、少卿各一员为长贰属官有丞五员及主簿、录事等领太仓、典农、平准、廪市、钩盾、华林、上林、导官等署。
云初倒是很想见见西域方正最厉害的当司农寺卿的姐夫可惜人家是真正的从三品大员云初这个七品官想要见人家需要提前半个月递帖子然后看大老的心情选择见与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