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开之后地上什么都没有就连血迹也被人用清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等后来的游客走了一阵子之后这里连残存的血腥味都闻不到了。
不良人张甲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四处张望他努力地想要寻找龅牙虎一行人的踪迹却怎么都找不到。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眼前热闹的街道就像是一个勐虎张开的血盆大口似乎下一瞬间就能把他吞噬掉。
龅牙虎一行七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抓过来几个坊民问话结果都是一样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龅牙虎一行人。
晋昌坊的里长是一个少年人长得白白净净的听说是从军中下来的虽然可疑但是人家是官不是他一个县衙编外人员能质疑的。
至于晋昌坊的坊正更是一个出了名的软蛋长年被孙户曹抽嘴巴子已经名藻长安坊了这种人没胆子对付龅牙虎的。
“如果没事你们就早点离开不要打搅晋昌坊百姓做生意更不要吓着来这里的人。”
听晋昌坊少年里长这样说张甲再一次把狐疑的目光落在了云初的身上。
长安城的城狐社鼠们其实就是这群工钱很低的不良人们暗中支持起来的他们这群人不能光明正大地勒索百姓只好弄出一些泼皮来做这件事顺便帮他们把过低的工钱提一提。
所以等不到龅牙虎送钱来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为龅牙虎撑腰。
现在龅牙虎一行人平白消失了这让张甲感到深深地恐惧。
云初将手按在张甲的肩头道:“我如今在太学进学明年要是顺利的话我大概会考明算试不是不能考明经而是我担心考了明经再加上我现在从八品下的官位会升得太高会离开长安。
明算就很好了考中之后按照从九品下安排职位而我恰好又有一个从八品的官职官府必定会从优铨叙这样一来我至少是一个八品官。”
云初说着话一边轻轻地拍打着不良人张甲的肩膀每拍一下张甲就忍不住哆唆一下。
“万年县是京县如今的卢县令是一个六品官这个位置我够不着县丞是七品官我也够不着主簿是一个从七品的官我如果跳跳脚也能够到不过最有可能的职位便是万年县县尉……不大不小正合适恰恰是你们这些人的顶头上司。”
张甲觉得自己的喉咙涩得厉害咳嗽两声才低声道:“京县的县尉没那么容易当上。”
云初拍拍张甲的脑袋道:“我是雁门侯唯一一个从龟兹活着出来的老部下也是唯一一个修建了这座巨凰给了卢县令一个升迁机会的人还是众多豪门显贵之家可以将自己对文德皇后的一片孝心直达天听的人……你说这样的一个有军功在身又出身太学还考中明算科的人当一个小小的八品县尉是不是有些亏了?”
张甲咬咬牙道:“郎君有所不知不良人虽然看似凶恶实则日子过得凄苦至极同样是不良人外州的不良人就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而京城里的不良人一年得到的那点钱粮养活自己都难更不要说养家湖口了。
只能借一些手段养活家小。
郎君是贵人某等不敢造次然不良人也是人也有妻儿老小……”
云初笑了继续拍着张甲的脑袋道:“如此你们最好希望本官能成为县尉否则你们这样做迟早会被人收拾到时候充军发配掉脑袋都是轻的。”
张甲拱手道:“如此小人就当从来没有龅牙虎这等人更不知晓是郎君出手了。“
云初斜睨着张甲道:“谁告诉你我杀了龅牙虎他们?本官今晚一整晚都在集市上巡视何曾离开过一步连杀人这种事都敢往本官身上扣?”
张甲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道:“小人说错了。”
云初指着坊门道:“那就走吧不要打搅百姓做生意养家湖口。”
张甲战战兢兢地带着两个不良人快步离开了晋昌坊才离开坊门他就狂奔起来让跟随他的两个不良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有狗追过来了。
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晋昌坊那个年轻的过份的里长正站在那座巨凰下边目送他们离开在他身后就是晋昌坊幽深而繁华的街道。
三人穿街走巷不知道跑了多远才在一个馄饨摊子上坐下来休息。
面对热气腾腾的馄饨张甲似乎志不在此良久之后才吐出口气道:“吓死哥哥我了。”
一个不良人不解地道:“一个少年而已。”
张甲摇头道:“少年里长倒在其次而是围观的那些坊民们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兄弟哟今天要不是哥哥我有眼色我们三个也会消失在晋昌坊。“
“啊?他们胆子这么大吗?”张甲苦笑道:“一个杀了七个人的人就不在乎多杀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