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他与程隼在同一时刻身死，又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一起穿越到了这个时代，听起来无比合情合理。

更为巧合的是，上一世的他们反目成仇，这一世，他们仍旧是势不两立的死敌。

房戟盯着密奏上的“程隼”二字，感到呼吸微微有些发颤，浑身的血液犹如沸腾的岩浆一般，呼啸着仇恨，愤怒，还有……兴奋。

如果这个“葛罗枝延程隼”就是他熟识的那个“程隼”，那么他便再次拥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毕竟，让程隼这样的祸害好端端地重活一世，实在是太过便宜他了。

“叠玉？”

嬴戈的声音将他从仇恨的漩涡之中唤了出来，房戟蓦地回过神，只见嬴戈露出不解的神情，“这份密奏有何不妥么？”

方才房戟虽然面无表情，眼中的厉色却无端地显出了几分狰狞。

房戟明白自己失态了。他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竭力压下胸中翻涌的情绪，答道：“没什么不妥。我只是不小心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都……过去了。”

其实一切都没有过去，过往的纠葛在命运冥冥之中的操纵下卷土重来。房戟并不想对嬴戈说谎，但是这件事他实在没法向嬴戈解释。难道他要如实告诉嬴戈，自己根本不是他仰慕已久的那位“宣赵三皇子房戟”，甚至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别说是嬴戈，就算换成他，也只会觉得这些东西纯粹是胡说八道。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平行世界的理论，比起相信他真的是从未来穿越而来，房戟觉得嬴戈应该会更加倾向于相信他疯了或者是被不知道哪儿来的妖魔鬼怪附体了。实话实说的下场，要么是被当成疯子关起来，要么是被当成妖魔鬼怪一把火烧死，房戟不想自找麻烦。

嬴戈摸了摸他的脸，温柔道：“你放心，如果你不想说，寡人不会追问。不过寡人要你清楚，无论是何事，你都可以不必独自承担。待到哪日你愿意一吐为快，寡人洗耳恭听。”

房戟点了点头，偏过头吻了一下嬴戈的掌心，“我知道。放心吧，我没事。”

他接下来要做的最首要的一件事，就是确定北漠大可汗到底是不是程隼。

问题是，他要如何才能见到北漠大可汗？

北漠，王宫。

程隼漫不经心地倚着床栏，任凭面前的人用葱白的手指解开他腰间的革带，淡漠的眼神落在那张与房戟一般无二的面孔上，心中却惊不起半分波澜。

赝品就是赝品。不管眉眼有多么相似，哪怕是刻意模仿那个人的表情和习惯，也学不来半分神韵。

程隼回想着房戟的样子，无论是衣香鬓影之间肆无忌惮地大笑，还是面不改色地一枪解决积怨多年的死对头，抑或是唇边叼着香烟，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边用锃亮的皮鞋鞋尖去逗一只猫。每一种样子都让他无比沉迷，宛如疯狂的瘾君子一般，至死都戒不掉那深切的渴望。

那是一个……明明充满了诱惑力却不自知的人。

房仪白腻的双腿缠紧了程隼的腰，呻`吟声甜腻得像抹了蜜。他次次都使尽浑身解数撩拨挑逗，却从未见过程隼意乱情迷的模样，这令他每一次回想起来都感到挫败无比，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