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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好酒。”他感叹道。

“早年征战时,曾与军中将士们共饮庆功酒,共赏沙场月,”嬴戈仰头望向夜空,过往的记忆逐渐从脑海中浮现,“在宫中赏月倒是第一次。”

“听说你当年未及弱冠便被封为三军统帅,很厉害嘛。”房戟晃着酒樽,几口黄汤下肚,令他感到浑身都暖洋洋的,整个人惬意地放松下来,平日里面对嬴戈时那种隐隐的警惕与紧绷感几乎消散一空,他现在是很愿意同嬴戈聊上几句的。

“寡人亦听闻你三岁能作诗文,六岁熟谙兵法,一直心向往之,”嬴戈低低笑了一声,垂下长睫,樽中酒倒映出眸中柔情,“本以为寡人与你会是棋逢对手,共争天下,没想到,竟与你结成了姻缘。”

都说造化弄人,可造化偏偏就将他所向往的人送到了他面前。

嬴戈满腹情意还未想好如何宣之于口,却听房戟咕咚咕咚灌下了几大口酒,然后叹道:“此事……不提也罢。”

“……”

“你……”嬴戈揣摩着措辞,生平第一次如此踟蹰不能言,“你可知寡人对你……”

嬴戈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房戟手一松,酒樽从阶上滚落,发出一连串铿然的声响,而他本人则是摇摇欲坠,被嬴戈一把扶住,便顺势醉醺醺地倒进了嬴戈怀里。

原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嬴戈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待心绪平复后,便将怀中人打横抱起,一路抱回了寝殿。

他小心翼翼地将房戟放在床榻上,自己躺在房戟身后,收紧有力的双臂环住他,俊脸埋在他的颈窝,轻声道:“叠玉,寡人心悦你。”

嬴戈阖上了双眸,由此并未注意到房戟红彤彤的耳尖。

北漠,王城。

整座王城都陷入了沉睡,清冷的月色越过绵延千里的戈壁大漠,孤独而苍凉地笼罩着王城中央金碧辉煌的华美宫殿。

男人身披灰狼皮大氅,坐在纯金打造的王座之上,身材颀长,五官俊秀,周身的气质却隐隐透出几分阴鸷。

“大汗。”颉利发腰间别着弯刀,单膝跪在王座下,双手呈上一卷画像。刀鞘上青色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摆,刀柄上镶嵌的宝石在月光下反射出流转的光芒。

程隼抬了抬下巴,颉利发遂将画卷展开,只见画中人生就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唇角轻勾透着一股风流不羁,恍惚间竟不似人间颜色。

程隼盯着画像,琥珀色的瞳眸刹那间急遽缩紧,那些猖獗的情绪险些一股脑倾泻而出,却被他很快压制了下去,重新蛰伏在眼底,半晌才开口道:“挂在我的寝殿。”

“是。”

颉利发卷起画像,将右手虔敬地贴在胸口。

数月之前,程隼还是上一任大可汗的所有继承者中最不被看好的一位,不但怯懦寡言,也不像其他人那般孔武有力。谁也没想到,一场风寒能使他性情大变。他宛如一匹眠狼,不声不响地潜伏过漫漫长冬,在猎物蠢蠢欲动时才猛然亮出利爪,以无比狠厉的手段夺取了汗位,成为了新的大可汗。

那个时候,程隼选择了默默无闻的他作为心腹手下。他问程隼为什么选择自己,只见程隼逆着光轻笑了一下,说道,我能看到你眼中的野心,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自那时起,他便发誓以生命效忠他的君主。

他的誓言至死也不会改变。

程隼用力攥紧了王座扶手上的狼头浮雕,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凸。

他其实根本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

房戟的军刀刺入他的心脏,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到一阵轻松。他们会死在一起,他再也不必担心房戟终有一日会离他而去。他心甘情愿死在房戟手里,只要这个人属于他,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身家性命。

然而,他再度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心脏完好如初,耳边不停回响着房戟将军刀捅入自己胸口时说的那句“我///他///妈还一直把你当兄弟”。

他永远都以“兄弟”的身份站在房戟身边,眼睁睁地看着房戟在自己面前卸下一身的防备,却从不逾矩,努力维持着虚伪的表象。每当房戟大大咧咧地揽住他的肩膀向众人介绍:“这是我最好的兄弟程隼”,程隼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心底却总有一个声音近乎狰狞地呐喊。

他要得到他,哪怕不择手段。

卑鄙无耻也好,忘恩负义也罢,他一定要得到这个人。

来到这个世界后,程隼推断,既然自己没有死,那么房戟一定也有极大的概率来到这里,或许就在他的不远处。

基于这一猜测,他不久便打探到了房戟的音讯,得到的消息却令他犹如五雷轰顶。

房戟作为宣赵的三皇子前往大秦和亲,嫁给大秦的国君嬴戈,成了他的王后。

一想到会有别的男人亲吻那两片他从未亲吻过的嘴唇,抚摸他从未抚摸过的腰肢,程隼便觉恨如锥心,痛入骨髓。

他对颉利发说道:“假如你费尽心思想要得到一个人,却被别人抢在了前面,你会怎么做?”

颉利发抬首望向他,一双浅灰色的瞳仁和额前的银质抹额交相辉映般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是抢,也要把那个人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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