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秋不知自己为何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可问出的那一瞬间,她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她好像一直很介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只不过从前,她介意自己是否只是幽砚心?中的一个小宠物,可如今,她却有点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介意什么了?。
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她早已心?乱如麻,就连自己到?底想要听?到?怎样的答复,也?半点都想不明白。
她只知道,她问出这个问题了?,幽砚怎么都会给她一个答复。
所以她静静地望着?幽砚,努力按捺住心?底的忐忑,等待着?那一个未知答复。
然而,好一阵沉默后,幽砚只给予了?一句反问。
“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亦秋不由得眨巴了?一下双眼。
“喜欢,分很多种吗?”幽砚轻声问着?,眼里多少有些迷茫。
“应该吧。”亦秋小声说着?,低眉沉思片刻后,抬眼认真道,“不同的喜欢,是不太一样的,我会喜欢我的亲人、朋友,会喜欢小宠物,也?会喜欢一些故事里给我留下很深刻印象的角色。因?为喜欢的程度不一样,所以我在面对这些事物时,付出的情感也?会不一样……”
“我只喜欢过你。”幽砚皱眉说道,“你是唯一一个,我不知如何与他人比对。”
“我……是唯一一个?”
“嗯。”
望着?幽砚认真的神情,亦秋不由得看?愣了?神。
似有一个声音,在她耳畔不住叫嚣着?,自心?底深处,一寸一寸涌上心?头,撞破重?重?囚牢,似已呼之?欲出。
她是这世?上,是幽砚心?里,唯一的那一个……
没有任何人能与她比对分毫。
是这样的吗?这就是幽砚想告诉她的话!
就像那日祸斗于?绝望之?中,对夫诸说出的某句话时一样,出自真心?,半点不假?
心?跳起伏间,亦秋不自觉抿住了?嘴唇,试图以此掩饰那快要遮挡不住的欣喜。
她不自觉低垂下了?眼睫,却根本藏不住眼底的光亮。
好一阵沉默过后,她压抑着?心?底那阵汹涌,努力想要平复心?情般,轻声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如果没有猜错,如果不曾想多,那她应是知道了?。
她想,她其实……早已爱上幽砚。
尽管这样的结论于?她而言过于?荒谬,可她真的快要无法自我欺骗下去了?。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她便已经这样了?。
自从遇见了?幽砚,她的情绪便像不属于?自己了?一样,总能那么轻易地便被幽砚牵动。
那个鸟女人,就像钻进她心?底了?似的,冷冰冰地一句话能使她生气,稍稍给予一丝好也?能让她开心?。
她一直自认不是离了?谁不能活的人,哪怕这辈子就只能是只羊驼了?,真离了?幽砚,她也?总能想法子让男女主收留自己。
可她就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离了?幽砚,那一颗心?便安定不下来。
就像幽砚生气将她丢在陌水一家?食肆的那一夜,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好不容易入了?梦,梦里竟都是幽砚不要自己了?,自己怎么追都追不到?。
日思夜想,或许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其实,她早该明白的。
从她第一次为幽砚奋不顾身的那一刻起,她便该明白,那一颗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可她就是迟钝,非但?没有早早明白,还于?不知不觉间越陷越深。
仙麓门上,幽砚为她耗尽灵力,浮梦珠中,幽砚将她捧在手心?。
她一直都能感觉到?幽砚对她越来越好,也?一直都能感觉得到?,幽砚每对她多好一分,她便会多沦陷一寸。
只是她以为这样的感情,只是一同历过生死的至交之?情。
她以为,她是女子,幽砚也?是女子,她们之?间就算没有云泥之?别,也?不至于?彼此倾心?。
可说到?底,水火亦能相拥,她与幽砚又有何不可?
她一直都误会了?,若非幽砚因?那一场梦境发生的转变,她或许会一直误会下去。
误会自己,从没有爱过那个与她生死相伴之?人。
“幽砚,我也?很喜欢你,很特别很特别的那种喜欢……”亦秋说着?,一颗小脑袋已是低得不能再低。
“我知道。”
“你知道?”亦秋不由得抬了?抬眼。
那一刻,她撞上了?幽砚无比认真的目光,看?见了?一种竭力压制于?冷静中的炽热。
她下意识张了?张嘴,却没有问出心?里的疑惑,便已先一步得到?了?答案。
“我说过,你的眼睛不会撒谎。”幽砚轻声说着?,眉眼温柔而坚韧,“你看?我时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这个事实。”
那样的目光,如潮般将亦秋寸寸裹挟,似恨不能其镌入心?底。
“我说过的,那场梦里,我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幽砚说着?,不禁握紧了?亦秋的双手,“你也?是,对吗?”
“对!”亦秋郑重?地点了?点头。
有些话语,其实她们都已对彼此说过千遍万遍。
只是无论说者还是听?者,皆不敢去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那你在怀疑什么?在担心?什么?”幽砚不禁追问,“又在试图证明什么?”
“我……我只是觉得……”亦秋咬了?咬唇,犹豫道,“现如今,你我之?间这样的感觉,太不真实了?。”
“如何算真实?”
“啊?”
这个问题,着?实有些难倒她了?。其实直到?此时此刻,她还多少有些茫然,自己与幽砚之?间,真是她心?中所想的那种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