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雪与安知宜相携而来。
别人家都是母女一起赴宴,但她们两人的母亲都已故去,是以,两人搭伴儿正好。
两人都精心打扮了一番,精致得体却不过分隆重以至喧宾夺主,一切都恰到好处。
她们到牧晚秋面前向她道喜,脸上都是真诚的笑意。
牧晚秋有心与她们多说几句,但不知是今日客人云集,还是有心人故意为之,牧晚秋很快就被其他人唤走。
这时,牧倾语便主动请缨,“大姐姐你且先去忙,这里自有我来帮忙招待便是。”
牧晚秋意味深长地看了牧倾语一眼,倒也没坚持。
今日,苏樱雪的确是她的重点保护对象,但她要做的却并不是从头到尾都把苏樱雪看得牢牢的,而是要给对手一点可乘之机,如此,方能让对手乖乖上钩。
不过,为了保证苏樱雪的安全,她派了冷月时刻盯着,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甚至把乔峥嵘也调了回来,他和冷月两人,一明一暗,若是因为她的托大让苏樱雪遇到了什么危险,他们也能及时出手。
因为知道这场生辰宴注定不会太平,牧晚秋招待起来并不走心,脸上虽然挂着笑,那笑意却如同经过了恰到好处的丈量,更像是一张完美的面具。
牧晚秋在前头招待客人,牧倾语则是在招待苏樱雪和安知宜。
两人上回也来参加过老太君的生辰宴,当时便见过牧倾语,是以彼此认识。
但也只停留在互相认识的阶段,彼此并不相熟,不过此时她们既然是在牧家做客,牧倾语作为东道主接待她们,彼此便是不相熟,也都客气寒暄着。
牧倾语借着招待她们的机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樱雪。
她长了一张娇艳的面容,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是偏冷的,不大爱笑,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周身都似多了一层清冷高洁不容侵犯的气场。
容貌上的艳,撞上了内里的冷,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碰撞,反而让她整个人瞧着更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牧倾语的心中豁然升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嫉妒。
跟苏樱雪比起来,她简直又稚嫩又寡淡,平平无奇,毫无半分吸引力。
虽然苏樱雪不是自己的情敌,但女人的嫉妒心根本毫不讲理。
对于这样一个比自己有韵味的女人,任何一个嫉妒心旺盛的人都难以生出好感。
牧倾语恨恨地想,就她这样的,果然有当狐狸精的资本!
她飞快敛起心中思绪,面上挂着灿烂又热情的笑容,八面玲珑地与她们拉家常。
安知宜性格比较软,面对别人的热情往往不会拒绝。
牧倾语态度热情,她即便不习惯,却也笑着回应。
但苏樱雪的心中却微微多了几分异样。
或许人与人之间当真是有气场的,她能跟牧晚秋合得来,与牧念初虽然也不够熟悉,却不讨厌对方。
但不知为何,面对她们的这位妹妹,苏樱雪却总有一种淡淡的不喜,那种感觉很没道理,说不出原因,但却清晰而强烈。
苏樱雪很快就发现,似乎是自己对她不喜,这位牧五姑娘对她似乎也抱着同样的想法。
虽然她对待她们二人看似一碗水端平,并没有刻意冷落谁,但苏樱雪对这些素来敏锐,她还是从对方微妙的神色话语中捕捉到了这一丝不喜。
苏樱雪对此并不在意。
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和偏好。
既然她能不喜欢对方,对方自然也可以不喜欢她,这样很公平。
对于自己不在乎的人,苏樱雪也不会在意对方对自己的看法。
若是她每个人都要去在意,那她岂不是要累死?
抱着这样坦然的态度,苏樱雪对牧倾语的态度便只保持在客套疏离的礼节上,她只是不让自己失礼,除此之外,也没有表露出额外的热情。
牧倾语感受到苏樱雪对自己那冷冷淡淡的态度,原本挂在面上的灿烂笑意都不由得微微僵了僵。
她暗暗咬了咬牙,心中对苏樱雪不觉又厌恶几分。
这狐狸精,莫非是觉得自己勾引上了兄长,已经是铁板钉钉的牧家大少奶奶?在她面前就已经开始摆起了长嫂的谱?
牧倾语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心中也不由得更加气恼。
但她养气功夫到家,心中即便再怎么恼怒,面上也依旧是笑盈盈的,半点都不表露——主要是,她想到待会儿的好戏,心中那点子恼怒也就都散了。
她现在可以高高在上地摆谱,待会儿,她的美梦就要彻底破碎了。
牧倾语暗自估摸着时间,再过些时候就差不多该给自家好大哥传信了。
到时候他一回来,刚好就能赶上大戏开场,多好。
说来好笑,牧晚秋这个被算计的人一心为牧元恒着想,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他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