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的态度郑重,文竹回答起来也不免多了两分谨慎。“大少爷以往的确极少外出交际,放榜之后大少爷倒是外出交际过几回。
但小的听说也是与同窗相聚,可具体究竟如何,小的也未曾亲眼见到。
都怪小的无用,不得大少爷看重,所以才没有那福分能跟着大少爷出门。”
文竹的这个回答就多了几分模棱两可的意思,也把庭安拉下了水。
毕竟一直被牧元恒带在身边的,可是庭安。
就算牧元恒真的私底下跟哪家姑娘有了私情和来往,杜氏要问责也该先问责庭安,是他瞒而不报。
杜氏也听出了文竹的言外之意。
她已经生出了怀疑,在这个怀疑没有打消之前,杜氏自然就要寻找能让她发泄怒火的对象。
牧元恒是她亲儿子,杜氏自不会迁怒他,可庭安就不一样了,他若是瞒而不报,那就真的是戳到了杜氏的肺管子。
杜氏想要立马就把庭安抓来好生拷问一番,这时,文竹又迟疑着开口。
“夫人,小的突然想起一桩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杜氏闻言,面色就是一沉,“有话就说,别跟我玩那套欲擒故纵,遮遮掩掩的把戏!”
文竹也不敢再故意卖关子,他当即老老实实开口。
“小的有一回到书房里伺候茶水,不小心看到大少爷在看一幅画,那画上画的,好似是一位女子……”
杜氏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
自己的预感果然没有出错!
“这么重要的讯息,你怎么现在才说?”
杜氏虽然气恼,但现在也不是追究文竹的责任的时候,她更关心那幅画!
“你看清楚了吗?那幅画上的女子是谁?”
文竹知道自己真正效忠的人是谁,能把夫人讨好了,自己以后才有大大的好处。
他努力回想了一番,也不敢说大话。
“大少爷反应很快,一见到小的进来,他就把画收起来了,小的没有看清……”
杜氏的脸色一下又变得不好看起来,但文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小的能猜测到大少爷把那幅画藏在了哪里。
小的自是不会贸然去动大少爷的东西,但如果夫人想要去找那幅画的话,小的也可以为夫人领路。”
要不怎么说文竹会说话?
他既向杜氏卖了好,也不忘在杜氏面前表明了自己也是有底线的——他一个做下人的,就算真的有什么其他心思,也不会真的去偷自己主人家的东西。
不然杜氏现在需要让他拿到那幅画的时候自然对他百般看好,但过后,杜氏只怕也要担心把这么一个毫无底线,什么都敢做的人留在自己儿子身边会有风险。
到时候,杜氏只怕是要对他卸磨杀驴了。
文竹有自己的心机,他既想对杜氏展示自己的用处,为自己争取好处,也要考虑后果,避免一下用力过猛,把自己整个人都赔了进去。
文竹的尺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杜氏对他果然没有生出不满,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幅画上。
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个狐狸精把她儿子迷得七荤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