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帝和萧子恺闻言,面色皆是一变。
孝文帝脸上的神色骤冷,萧子恺也是神色大怔。
蜀郡王竟然把生意都做到了海外,可见他的摊子铺得有多大!
他敢做这样大的生意,难道只是因为藩地贫穷,为了补贴家用?
什么家用需要做这样大的生意来补贴?
他私底下这般大肆敛财,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些线索摆在眼前,若是说蜀郡王没有不臣之心,孝文帝绝对不信。
偏偏萧锐的政治敏感度极低,他压根没想过自己父王会有不臣之心,想要造反,而是真的觉得父王是在单纯地做生意而已。
他一开始对买马之事支支吾吾,不敢直言,也只是觉得买卖马匹这个生意有些太过暧昧,会惹得孝文帝疑心罢了。
殊不知,孝文帝就算真的对蜀郡王生了疑心,他也半点不冤枉,因为蜀郡王的的确确就是生了不臣之心。
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中筹谋敛财,他身在汾阳,山高皇帝远,孝文帝此前压根就没有注意过他。
现在倒好,因为萧锐,蜀郡王此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蜀郡王真的没有半分不臣之心,真的如萧锐所以为的那样,就只是做生意补贴家用,可孝文帝的疑心已起,本着宁可错杀,不可错过的原则,孝文帝也不会放过蜀郡王。
萧子恺震惊过后,心中又升起一股狂喜。
蜀郡王所犯之罪越重,自己的功劳就越大。
因为多亏了自己,才及时发现了蜀郡王的不臣之心,如若不然,蜀郡王身在山高水远之地,谁会注意到他?
等到他彻底做大,朝廷再想做什么,就为时已晚了。
萧锐主动招供之后,还天真地以为孝文帝真的会饶过他们。
“皇上,我什么都说了,并且句句属实,还请皇上能够高抬贵手,放我回汾阳吧!”
孝文帝听到他这般天真的话,并没有发火,反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朕一言九鼎,自然说到做到,不会为难于你。
不过,你这是第一次来京城吧,既然来了,自然要好好玩玩,现在就回汾阳岂不可惜?”
他说着,看向萧子恺,“齐王,你这些天,便当个东道主,带着世子到你的各处庄子好好休养玩乐一番,一定要把人招待好了。”
孝文帝朝萧子恺投去一记别有意味的眼神,萧子恺心领神会。
若是以为孝文帝真的要把这件事轻轻揭过去,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孝文帝只不过就是随手给了萧锐一颗甜枣罢了。
同时,他还有另一层深意,萧锐失踪,蜀郡王的人若是在京中暗处寻人打探消息,他们若是听说萧锐被下了大狱,必然会派人回汾阳向蜀郡王通风报信。
若蜀郡王事先得了消息,生了警惕,孝文帝再派人前往汾阳,只怕没法抓个人赃并获。
萧锐却是真的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不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没了生死之忧,萧锐便又想到了萧子恺一开始对待他的态度,心中顿时生出强烈的不满。
只是当着孝文帝的面,他不敢过分表露。
待离开了宣政殿,他看向萧子恺的眼神这才带上几分得意与不善。“皇上明察秋毫,仁心仁德,我得以全身而退,让齐王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