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离倏而将目光投向她,牧晚秋脸上挂着一抹有些干巴巴的神色。
方才他见牧晚秋的架势摆得有模有样,旋即就听到了一段还算勉强及格的音律从她那边响起。
他本能认定是牧晚秋吹出来的。
但如果是她吹出来的话,凭她的性子,定然当场就吹上一段好好打对方的脸了。
现在看来……
想到自己方才说的话,萧君离心里突突了两下。
她明明能写出那么好的曲子,谁知道她学起来会那么……
苏樱雪放下陶埙,轻声开口为牧晚秋挽尊。
“想来是晚晚的陶埙有问题吧。”
牧晚秋也立马附和,“对,我,我也觉得这陶埙有问题!”
萧君离:……
那陶埙是自己挑的,究竟有没有问题,没人比他更清楚。
但眼下情形,萧君离当然不能拆台。
那小姐根本不信,“怎么可能?我看着明明好好的!”
萧君离轻咳一声,他走上前,伸手,“给本王看看。”
牧晚秋的面色微僵,紧紧攥着那只陶埙,像是在努力地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
想到萧君离方才那毫不客气的话,牧晚秋瞪向他的眼神也带上了些许幽怨。
萧君离坚持伸着手,牧晚秋只得不甘不愿地把陶埙递了出去。
她已经做好了要迎接羞辱的准备。
然后,他就看到萧君离拿着她的陶埙,凑到嘴边,吹了吹。
咦?他也没有吹出声音。
萧君离面不改色地把陶埙递了回来,“这陶埙果然坏了,下次换一个。”
牧晚秋不觉眨了眨眼,这陶埙是真的坏了?还是……
牧晚秋没来得及细想这件事,她突然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是她的陶埙,她刚刚才吹过的啊!
萧君离方才直接就凑上去吹了,那岂不是……
牧晚秋的面色一下僵住,望着这只陶埙的眼神也变得多了几分古怪。
萧君离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那边,那位小姐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她当即也把自己的陶埙递了过去,“那殿下也请帮臣女检查一番,看是不是臣女的陶埙也坏了。”
萧君离看着这个递到面前的陶埙,心头立马就生出了嫌恶。
她吹过的陶埙,自己岂会再碰?
等等……
萧君离这时候才陡然想起了什么,刚刚那陶埙,也是牧晚秋吹过的。
可他却碰了,而且,他碰得十分自然,心中半点嫌恶与异样都没察觉,甚至过后也依旧没意识到这一点。
萧君离本能地想伸手去摸摸自己的唇,但动作做了一半又及时打断了。
便是现在,他心中也没有升起一丝半点的嫌恶。
反而,有一股十分奇异的感觉在心中回荡,那样的滋味,并不让他感到讨厌。
刹那间,萧君离心中已然闪过了诸多念头。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这位小姐递到自己手边的陶埙。
牧晚秋也一直看着这边,目光灼灼,心中滋味莫名。
原来他根本不介意这些小节,不论是谁的陶埙,被谁吹过,他都不介意。
想到这儿,牧晚秋心中不由得便升起了一股十分憋闷的情绪,再看手中这个被他吹过的陶埙,只觉得被玷污了似的,恨不得直接当场扔掉。就在牧晚秋以为他要来者不拒,也用同样的方法给那位小姐检查一番的时候,萧君离却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就得出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