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萧君离还沉浸在她给的糖衣炮弹之中沾沾自喜,下一秒,就被拉入了寒冬腊月的冰窖,整个人都被冻得一个哆嗦,完全清醒了。
她那份谢礼,根本就不是什么谢礼,这压根就是一拍两散前的清算。
自己不就是白天时凶了她两句,今晚不小心误伤了她吗?他都道歉了,这女人怎么那么大气性?
萧君离只觉得有一股怒意从脚底往上蹿,将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他大步流星走到牧晚秋跟前,将她强势地拦了下来。
“你把话说清楚!不说清楚,休想踏出这里半步!”
牧晚秋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委婉,完全照顾了他的脸面了,没想到他会生那么大的气。
牧晚秋还是好声好气地道:“殿下,臣女只是不想再给您添麻烦了。”
她的这话,萧君离半个字都不信!
萧君离压着火气,略有些硬邦邦地开口,“本王不觉得你是麻烦!”
牧晚秋闻言,心头微怔。
一股奇异的感觉,蓦地就袭上了心头,让她的心头都不禁有点微微酸胀的感觉。
但牧晚秋是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的人。
她很快就让自己收敛了心神,语气平和。
“殿下仁善才会如此,但臣女不能没有自知之明,真的把殿下的善心当成理所当然。
更何况,殿下您是皇家贵胄出身,身份高贵,高高在上,臣女的出身却不高,你我身份本就云泥之别,臣女一味痴缠在殿下身边,只恐会对殿下的名声有损。
为了殿下着想,臣女也应当好好避嫌。”
好个云泥之别,好个避嫌!
萧君离听到她这些话,肺都要气炸了。
他气得脸色铁青,神色冰冷,周身的冷意实在慑人。
“牧晚秋,是不是本王待你太宽容了,才让你恃宠而骄到敢用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本王?
还是你以为,外面对本王的传言,都只是空穴来风?”
牧晚秋听了他这话,对上他那样的目光,心尖不觉颤了颤,心底也升起一股莫名敬畏。
此时的他,周身都释放着一股肃杀的冷意,将牧晚秋的气势彻底碾压。
牧晚秋的语气虽然客气,但她也知道,那些话,的的确确都是冠冕堂皇的搪塞之言。
萧君离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察觉到自己迫不及待地想与他撇清干系,必然会动了大怒。
毕竟,像他这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容许别人主动嫌弃他?
牧晚秋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弱弱开口,试图解释。
“殿,殿下,您这是误会臣女了,臣女并没有故意搪塞您。
臣女说的那些,都是发自肺腑的实话!”
这实话,说得牧晚秋自己都有些发虚,但她只能装作十分真诚的样子。
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吓与畏惧,让萧君离的怒火有种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的感觉,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
她是不是也变得跟其他所有人一样,都视他如洪水猛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不然,她怎么会那么急切地与自己划清界限?
这个想法,让萧君离硬生生地收敛了周身的锋芒,只怕自己本性暴露,更加让她对自己畏如蛇蝎。
他竟不知,自己何时变得这么畏首畏尾,投鼠忌器。
憋了半晌,萧君离才终于憋出一句话。
“你还欠本王一顿饭!”
对,没错,她还欠自己一顿饭。
那顿饭她没有让自己满意,他们就永远没法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