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志飞沉着脸来到了倾云轩,他的眸光似鹰隼一般,毫不留情地剜在牧嫣然的身上。
自从牧晚秋离开后,牧嫣然一直都在忐忑中苦苦煎熬。
方姨娘偏偏晕过去了,现在都还没醒过来,她便是想要商讨对策都找不到人。
她期盼着会有奇迹发生,希望牧晚秋方才的那一番话都是危言耸听,但是,她终于还是迎来了暴风骤雨。
她面色苍白,艰难咽了咽唾沫,小心轻喊,“爹……”
“砰!”
牧志飞大手直接重重拍在了桌上,震得桌上的茶盏都跟着跳了起来。
他直接开门见山,怒声诘问,“我问你,王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牧嫣然听到他直接提到了王启,便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要彻底厌弃自己了。
这个想法,让牧嫣然手脚冰冷。
她是庶女,她的姨娘也根本不像大家所以为的那么受宠。
她如果彻底被父亲厌弃了,她便是真的要嫁入谷家,只怕也得不到多少体面的嫁妆。
牧嫣然本能地摇头,“爹,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牧志飞听了她这话,神色却更难看。
若她是无辜的,她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问,王启是谁。
她的反应,已经证明了一切。
牧志飞心中怒火与失望交织混杂,只觉得五内俱焚,心中情绪翻涌。
他直接毫不留情地将事情戳破。
“你指使王启,让他去找了谷开阳,与他串通,想要害你姐姐。
王启全都已经招了,你还要抵赖不认?”
牧志飞此时看她的神情,就跟他当初看牧晚秋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愤怒,难过,还有浓浓的失望。
牧嫣然紧紧咬着唇,眼泪迅速在眼眶里打转,一时之间慌乱无措,说不出话来。
“上回从普陀寺回来,我便将你禁足,你难道就没有反思过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刚解禁,就又迫不及待地策划阴谋,要谋害自己的姐姐,你究竟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心思歹毒?”
牧嫣然只能连连摇头,为自己辩解。
“爹,我,我,我没有……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王启,更没有指使他做那些事!”
她越是抵死不认,牧志飞心中的失望和怒意就越盛。
“难道你想让我把王启亲自带到你面前来,当面跟你对质吗?”
牧嫣然的面色不觉又白了几分,她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紧张到指甲都狠狠掐住了自己,却半点都顾不上疼痛。
她泪眼婆娑,神色哀切地望着牧志飞。
“爹,您在向我兴师问罪之前,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件事的受害者究竟是谁吗?”
牧志飞神色微怔。
牧嫣然见此,心中不觉暗暗生出一丝希望。
她的神色变得更加哀婉凄然,“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我一手策划,那为什么大姐姐没有出事,反而是我自己出事了?
我落了水,最后被外男所救,还被那么多人瞧见了,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牧嫣然说到这儿,倒是真的忍不住生出了真心实意的凄凉和怨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