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李骁感觉脑子要爆。
背后的汗毛,也蹭地竖起。
他猛回头!
一道白影,从窗外一闪即逝。
原来,在他吹牛逼时,那个魔头,就已经出现在了窗外。
“她来过,她走了。她又来过,她又走了。可她,却不想让我看到她。”
“只因,当年有人告诉她,我们母子在机缘未到时,不能见面。”
“要不然,不是我克死她,就是她克死我。”
“就为这,她特恨我。才给我取个小丑逼的乳名。”
“就为这,我才特恨她,喊苏红叶亲妈。”
李骁就像魔怔了那样,呆呆望着窗外,不住喃喃自语:“哪怕,她知道我出事,变傻三年,被人看不起,她都狠心不来见我。”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生我?”
忽然间,李骁蹦起来,扑到窗前,声音无比的嘶哑:“你出来!出来!我才不信,狗屁的母子相克!你给我出来,我想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样子。什么,样子。”
李骁喊了很久。
嗓子哑的要命。
惊动了酒店里的很多人。
酒店值班经理,立即带人跑了过来,希望能劝这位发疯,影响到别人的顾客,冷静下。
但他们刚到门口,却看到一个独臂贼秃,满脸悲苦的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铁棍,也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在手里玩耍着,好像在玩面条。
弯来,弯去的。
值班经理可是见过世面的人,立即从这独臂贼秃的动作中,顿悟了什么,赶紧陪着笑脸,说了声打搅,带着几个安保,转身走人。
他发誓,某位客人嘶吼声,再怎么刺耳,也会听而不闻。
上官柔柔静静的站在窗前,听着窗外不远处传来的嘶吼,泪水不住的往下掉。
她不知道!
她为什么要哭呢?
地主老财的生母,今晚来看他了,却偏偏不见他,让他很伤心。
他肯定不知道,他在嘶吼时,压抑不知多少年的泪水,正在月光下肆意的流淌。
地主老财那样欺负她,他伤心了,上官柔柔该开心才对。
事实上,她却比他还要更伤心,只想去安慰他。
她没资格。
他看似挺平易近人的,可在上官柔柔心中,那就是个最高傲的家伙。
除了他之外,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谁,用鄙夷的眼神,看上官柔柔了。
不知道为什么要流泪的上官柔柔,关上窗户,低头走进了卧室。
然后——
一个白影,坐在她的床上。
卧室的窗户,是开着的。
上官柔柔呆住。
她在被荆明义当金丝雀圈养的这些年中,看过很多书,学会了很多形容词。
可上官柔柔在看到这个白影后,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才能形容出她的美,她的媚,她的妖,她的邪,她的伤,她的泪!
白色缎面的手工靴子,一尘不染,脚型纤美,也就三六码的样子。
白色长袍,完全是改进了的汉服,也不知什么质料裁缝成的,看上去比白龙袍还要更华丽。
秀发被一条白绫,束在脑后,随意飘撒在肩头,每一根发丝,都是黑色的幽灵般,散发着生命。
上官柔柔不但无法形容,她的美,也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
说她是三十八也行,说她是十八岁,也可以。
不过,上官柔柔却能确定两点。
第一,女人在哭。
泪水,从她白玉般的脸颊上滚落,断了线的珠子那样,扑簌簌的不停。
第二,女人,是李骁的生母。
李骁的声声嘶吼,从窗外传来后,都会化成一道道钢针,狠狠刺在女人的心尖上。
就算用脚丫子去想,上官柔柔也能断定,女人出现在她房间里,就是从十七层高的窗外,钻进来的。
很可怕的女人。
可奇怪的是,堪称当世第一懦妇的上官柔柔,现在却没有害怕,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女人,就好像她本来,就该出现在这儿。
上官柔柔想了想,转身走出了卧室。
她再进来时,已经拿来了一包湿巾,端来了一杯热水。
她把热水,放在了床柜上。
她犹豫了下,拿起湿巾,轻轻伸向女人的脸。
女人呆滞的眼睛,稍稍滚动了下,看向了她。
上官柔柔顿时就感觉,她的双眼,被钢针,狠狠扎了下那样。
她慌忙抬手,轻轻比划了几下。
女人看懂了她的手势。
上官柔柔再看向她的眼睛时,那种好像被钢针扎的刺痛感,没有了。
她动作轻柔,缓慢的,帮女人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