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城在哪里？”石昊问道。

“在三千州外，无垠禁区最深处。”一位中年男子说道，盘坐断崖上，灰色道袍如钢铁般，不随风而动。

虽然早就了解到了一些，但是此时石昊还是忍不住一声轻叹。

边荒、太古的盟约、上一纪元所有生灵战败覆灭、天人族老主人将要去的战场……这一系列都交织在一起，让人觉得分外沉重。

这些地点，这些人与事，有些是关联在一起的！

“这是必须要走的路吗？”宁川开口，雪衣无暇，银发如雪，面孔美丽到极致，让女子都要嫉妒。

事实上，将他们带来的蓝色瞳孔的女子，还有那冷冰冰的女子，在路途上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一个男人有这等容貌也算是罕见了，再加上他天资绝世，修为超凡，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就是她们所了解的仙道遗族中也寻不出几个这样气质出众的青年。

“必须要走这条路，这是一种考验，更是一种历练，让你们初步明白将来要面对什么，有多么的残酷。”断崖上，混沌雾卷动，那声音冷漠而无情。

宁川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在思忖。

那片禁区太过广阔，没有边际，根本寻不到尽头。

三千州已经够大了，但是最乐观的估计也还不足那浩瀚禁区的十分之一，可以说那里深不可测。

事实上，那片疆域的可怕与恐怖，古来无人不知。

自古至今一位又一位强者走进去，结果大多都一去无归，其中包括很多老教主，都是功参造化之辈。

“前辈，这样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那里如此危险，我等还未臻至天神境，这样走上一遭岂不是送死？”宁川说道。

“虽然死了不少强者，但也有一些人活着出来了，你们应该知道。”断崖上的一位中年人说道。

在那禁区中，遇到活着的生灵不是最可怕的，有些神秘物质才是最令人惊惧的，比如说一滩烂黄泥，可以瞬间将一位教主溶解，一滴五光十色的奇异水珠能将一位至强者覆灭，一根普通的枯草发出绝世剑气，斩落下星辰……

进去的教主，九成都是死在了这样的物质下，而非活着的生灵手中。

“自身强大与否，不一定是活下来的关键，因为有些东西即便是对教主而言，都超出想象，无法力敌。”

他的意思很明显，修为超绝与否在那禁区中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因为那危险因素太过超绝，凭教主的修为都挡不住。

故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代的年轻至尊同老辈教主算是在同一起步线上。

而了解到这种情况就越发让人恐惧了，可见那里多么的环境险恶，危机重重，动辄就要夺去各路人杰的生命。

“前辈，这未免太过分了吧，分明是让我等送死，我知道这天地也许要起烽火，要出现战乱，你们这样做不是在培养出高手，而是在消耗掉诸多英才。”石昊说道。

断崖上，混沌中，那三人笑了，只是有些凄冷，古板的面容上难得有这种情绪流露。

“你了解的倒不少，的确，日后注定要烽火遍地，人间乱起，那是一场无法想象的大劫！”

随后，他一声轻叹，断崖上越发模糊了，那三人像是沉浸在某种悲观的情绪中。

“你们不了解，真要开启战端会有多么的残酷，上一纪元那么强大的一批生灵全部覆灭了，更何况是这一世。”

他们不加掩饰，直接说出这种残酷而缺少希望的事实。

“在我们看来，与其培养一万头虫，还不如造就出一头龙！”

这种言语赤裸裸，带着血腥，明白无误的告诉两人，他们要的是无上高手，不会按部就班的培养一批所谓的人杰。

进入天神书院注定要血淋淋，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们需要可以一战扭转战局的盖世人物，不能以常规手段培养。

因为，连上一纪元的人都败了，连数十名仙都战死了，让人绝望，寻常力量不可挡住敌手，唯有超脱，唯有震古烁今，成为最强者，才能去一搏！

石昊、宁川都是非常人，不需要细说，就已经明白了很多。

这世间不缺少天才，天神书院需要的是“变数”，是不可以常理度之的至尊。

面对未来，这是怎样的一种悲观？

“其他古界选人也是如此吗？”宁川问道，他出身不凡，不会轻易陷自己于绝境中，只要正常成长起来，他就可以傲视天下。

“九天十地，各方古界，选取人杰的标准都很严格，甚至其他地方更残酷。”断崖上的人给出一个答案。

言下之意，面对三千道州，他们已经放宽了标准。

“毕竟，这里有战场遗迹，封印的古路最异常，所形成才场域影响深远，导致这里诞生的人杰不多，所以适量放宽了标准。”另一人补充。

“我觉得还是不近人情，去无人区走上一趟，能活下来靠的也许不是实力而是运气，若是让一些奇才枉死，很不值！”宁川说道。

如果真是那样必死的泥沼，他不愿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