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许苏把头发简单扎成个高高的马尾,象她以前经常做的那样。嗯,学生妹的感觉又回来了。
韩端的手法很不错,她的脚脖子已经不痛了。再换上不磨脚的新鞋子,小脚趾也不会痛了。嗯,棒棒哒。
坐车上班,连黎伯都看出了不同,笑着问她:“许总,今天心情不错啊。”
许苏也笑,“今儿天不错,值得高兴吧?”
黎伯连连点头,“值得值得,好事情嘛。”
自从爸爸去了后,黎伯也显老了很多。现在做她的司机,坚持叫她许总,怎么说都不肯改。
他说自已人恭恭敬敬的,外人见了也多少能收拾点轻瞧的心思。
他也还是象在爸爸面前一样,她说什么他都听从,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谁说没有人对她有信心,这不还有黎伯呢吗。许苏的心情更好了一点儿。
——昨晚回来的时候,许苏在路上就打电话,让徐妈去路口接她。
为了避免韩端到时候有可能又要扶啊背啊的在她家门口忙活,许苏干脆交待徐妈把轮椅也推出来。以前父亲生病了还要见外人,家里准备的有轮椅的。
结果等在路口的,不仅有徐妈,还有许迪。老稀罕了。
许迪说,她是在家闷了,出门散步的,正好碰上了。
虽然那么晚了还跑去马路丫子上乱溜达相当不对,但这不是重点。许苏记得的,是他们两个打招呼的方式。
韩端当时扬着手臂,跟个咋咋乎乎的大男孩一样,说:“嗨!同学!”
许迪伸着跟身子错位了一样的脖子夸张盯人,然后大叫:“呀哈!你!”
后来简短聊天中,韩端又是耸肩又是摊手的,表情丰富夸张,淘气又鬼马形象。
而许迪,语句响亮,笑声清脆,眼神熠熠。
许苏在他们身上,看到了那种叫“生动”、“朝气”、“活泼”等的东西,她之前没有在韩端甚至许迪身上看到过这一面。
包括她自己,那种直白的无拘的晴朗,也真是久违了。
这让她有点儿怀念,有点儿感慨,也有点儿羡慕。
这段时间一直端着稳重、淡定、沉静、礼貌、周全……可她知道,她缺少点畅快,缺少点明媚,从心而发的那种。
这个样子,她自己都不喜欢。
许苏默默吐口气,问黎伯:“黎伯,想少谦没有?”
黎少谦比梁世勋大一岁,小时一直住在澄园。和梁世勋一样,从前都是小许苏的玩伴。
许苏和梁世勋偶尔还会斗嘴干架,但和黎少谦不会,他从来都是护着她的哥哥。
后来留学加拿大,如今在多伦多工作。
提起儿子,黎伯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道:“嗨,那小子,不久前才视频过呢,有什么好想的。再说,他才回来没多久。”
许苏婚礼时,黎少谦当然回来了,后来婚礼改丧礼,他忙完后事才走。
细算日子,是没多长时间。
许苏道:“可是,我有点儿想他了。”
黎伯有点紧张,“是不是遇上什么要紧事儿了?”
“没有没有,就是想跟他说说话了。”
黎伯呵呵的笑起来,跟她聊起上次和黎少谦视频的内容来。
····
才进公司,就收到好大一捧玫瑰花。鲜红,艳丽,香。
花中夹了张卡片,说:“中午下班一起吃饭吧?我来接你。”
呵,商量的口气,可明明自己定论了。
这是要过上才上班就盼下班的日子了么?
许苏没回他。但也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直到林菡过来,将销售部陈经理的辞职信交给了她。
——这位不是要辞职了,是直接辞职走人了。
让人跟他交接工作,陈经理说他没空,说销售工作基本透明化,也没什么好交接的。主要对方公司希望他能立即上岗,后续的工作安排满满的,没有办法。
这位能说会道的销售经理说:“其实我主动辞职走人,公司很划算的。等到公司裁员,不是还得多给一到六个月工资做遣散费吗?我在公司干的时间不短了,不但给公司省下了这笔钱,还少拿小半个月的工资,够意思了吧。”
呵。
谁不明白,销售员工能这么无缝衔接的上岗,还不是因为有客户基础。拿公司的客户资源去投诚谋利,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虽然能做到销售部门的上层领导,便很难用厚道来形容,但他连工作都不肯交接,也不厚道的太明目张胆。不过话说回来,公司这么久没有什么利好消息,员工们心发慌没干劲儿,暗挫挫各找出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