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摊开一本薄薄的卷宗,上面密密麻麻写满线人发回来的密报。
密报中详细记录了卓锦章的生辰,出身,幼年经历……直到他到离开秋水县,入住山中破庙苦读,再到离开破庙,来到豪府……一切信息十分详尽。
桌上书灯苒苒,沈煜云静坐案前,目光反复扫过卷宗上的行文,眉头越蹙越深……
“笃笃笃”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敲门声不疾不徐,沈煜云抬头看向紧闭的门扉,然后又看了眼窗台上的更漏。
时近二更。
这样的敲门声,不是他手下的人。
沈煜云的手下意识放在了腰间的招司甲上,沉声问了句:“谁在外面?”
门外无人应,门板“笃笃笃”又被敲了三下。
沈煜云合上卷宗,起身饶过书案,行至门前,伸手拉开了门。
门被拉开,寒风夹着檐上垂落的碎雪扑面卷来,沈煜云眯了眯眼,看清了门外端立之人。
来人一袭锦绣长衫,负手而立,容貌阴柔倾绝。
来人正是卓锦章。
沈煜云容色淡漠,漆黑如星的目光与卓锦章对视:“卓公子这个时辰过来,可有事?”
卓锦章轻轻勾了勾唇角:“夜风凄寒,大爷不请我进去坐?”
沈煜云没说话,侧了侧身,卓锦章踱步进了书房。
在屋中站定,卓锦章看了眼书桌旁正在煮茶的红泥小火炉,笑了:“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大爷好兴致啊!”
沈煜云仍向书案后坐下,淡淡道:“卓公子此时过来,大概不是为看云烹茶雅兴来的吧。”
卓锦章笑了笑:“我为何而来,大爷心里早有数。”
沈煜云抬头看向卓锦章:“狰兽心果然是你埋在菡萏院的!”
卓锦章阴柔一笑:“大爷既然知道此乃有主之物,是不是该把东西还与其主啊?”
沈煜云垂下眼帘,语气平静:“东西不在我这里。”
卓锦章背对书案立在博古架前,手里正把玩一只窑变兔毫瓶。
听见这话,他缓缓转回身,丹凤目斜睨沈煜云:“呵呵,商队大爷的架子果然不小啊!”
卓锦章微眯起眼,露出一脸的不屑:“我既然亲自找上门来,就说明我根本就没把你沈煜云放在眼里。沈煜云,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乖乖把狰兽心给我,别闹得谁都不好看。”
沈煜云始终面色沉静:“我说了,东西不在我手上。”
说完,沈煜云抬起漆黑如墨的目光,直对上卓锦章阴戾的眼神。
卓锦章直直盯进沈煜云的眼睛里。片刻,点头笑道:“好吧,你曾是天悲岛的人,应不是胆小怕事推诿扯皮的鼠辈,我就暂且信你一回。你可知那东西现在何处?”
沈煜云静静看着卓锦章,不答反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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