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遭殃的是大家。”
他说话很有分量,他说完后,另外几个人没有再发出有异议的声音,四散而去。
人都走以后,谢微不太有底气地叫了虞问水一声:“虞哥……”
“不会真是我吧……”
“不知道。”
虞问水说:“先去看看。”
虞问水依旧带了手电筒。只不过他们这次去是在白天,废弃教学楼里光线还算充足,并不需要手电筒。
有了日光,昨天晚上显得鬼气森森的教学楼好像也没有那么阴森了。
远处,新教学楼还在施工。
“咚”、“咚”。
锤子敲打钢架。
谢微跟着虞问水下了负一层。
这里光线要更暗一些,但只要不关楼梯口的大门,就总有光漏下来。
这个地方太安静了,几乎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一下,两下。
虞问水又到了那个建在负一层的洗手间。
迎面就是一排洗手池,洗手台上是一面大镜子前。
镜子上是红褐色凝固的那四个大字。
不、要、回、头。
字迹上有鲜红的血流下来,已经流至凝固。这几个字写得狰狞,仿佛是很久以前用血写的。
只是镜子里没有了昨天晚上那个短头发女人。
谢微跟在虞问水身后进来,还没松下一口气,就捏住了鼻子。
“这厕所好臭。”他说。
昨天晚上太紧张了,他没有感觉到。今天谢微才发现这里的厕所有种很难闻的臭味。
这厕所卫生条件很差,味道大,镜子也很脏。
真不知道废弃很久了还有谁跑着撒尿,还专门跑到这么瘆人的地方撒。
看见虞问水盯着这面镜子看,他小声问:“虞哥,你看出什么门道了没?”
虞问水没回答,他只是凝视着这面镜子,忽然问:“你昨天站在哪里?”
“啊?”谢微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他想了想:“这里?”
虞问水看了一会。谢微被他看得发毛:“虞哥?”
“你别这么看着我,怪可怕的。”
虞问水伸出了手。他看样子像是要碰这面镜子的某个地方。
然后,他的手忽然顿住。
他问谢微:“你有手套吗?”
谢微不明就里:“没有?”
虞问水看了看这面镜子,“啧”了一声,看样子有些嫌弃。
他把手放下了。
镜子上干涸的血迹和不知名的污渍混在一起,看上去脏得厉害。
谢微受不了虞问水这样什么也不说了,忍不住问:“虞哥,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虞问水说:“你觉得这里有什么味道?”
谢微皱眉头:“臭,不知道谁还跑这里上厕所。还不冲。”
“也许不是有人上厕所。”虞问水说。
谢微不明就里:“虞哥,你打什么哑谜?”
他说着,话戛然而止,蓦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而虞问水把头偏了过去。他把手电筒斜着往卫生间外砸出去,一瞬间脚步声响起,一撮金毛在他们眼前一闪而逝。
手电筒落地。
大门在不远处,锁在地上落灰。
那个金毛被他们发现之后,不止往门口跑,还去捡了那把锁。
谢微预感到不妙,追了上去。
眼看之前和他们发难的那个金毛眼镜就要弯腰去捡锁,谢微急得直接扑了过去。
他们两个在地上扭打,谢微力气没他大,眉骨上挨了两拳。
金毛眼镜拳头正要落下时,被虞问水捡起那把锁,往他手上敲了一记。
金毛眼镜疼得浑身缩起来。
他还没起身,就听见一声大门落锁的声音。
金毛眼镜睁大双眼,意识到了处境的反转。他用力地拍打门板:“放我出去——放我——”
他话音未落,虞问水说:“别那么大声。”
“万一引来什么东西怎么办。”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金毛眼镜的痛脚,他像只被卡住了脖子的鸡,一下子就没声了。
过了一阵,他弱了语气:“求你放我出去。”
他说:“求你。”
金毛眼镜正是先前第一个跳出来问责虞问水的人,也是刚刚不知道为什么鬼鬼祟祟跟着虞问水的人。由于他态度太差,可以排除他尾随虞问水是因为爱慕之心未遂——虽然这通常是虞问水被尾随的主要原因。
金毛眼镜被关进去之后,态度和之前比一百八十度转弯,诚恳表示这只是个误会,他是担心他们才跟着。
虞问水不时点个头,表示自己已经完全相信了他的鬼话,并且体贴地拨动门锁,提醒着金毛眼镜他现在的处境。
听金毛眼镜和他道到了十来分钟的歉,虞问水大度地表示他脾气已经比以前好多了,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同时,他还假惺惺地表彰了一会金毛眼镜关爱队友,见义勇为的美好品质。
金毛眼镜听了十来分钟的表彰会,恍恍惚惚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然后,他听见虞问水说:“虽然我原谅了你。但你和我说没用。”
虞问水说:“你刚刚打的是他。”
然后,虞问水表示刚才拿门锁打他,把自己的手打痛
金毛眼镜刚刚准备好了一肚子说辞,闻言,差点没给卡在喉咙里的话噎死。
金毛眼镜咬紧牙关,握着拳头,深呼吸几口气。终于还是咬着牙,又和谢微道了几分钟的歉。
虞问水拨弄拨弄了这把锁锁,听着金毛眼镜的哀求听了一阵子。
他似乎终于失去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