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很反常,村里人半夜也没听见狗咬,地上也没有血迹,好像村里出现了啥厉害的邪物,把狗全给吓跑了。
又过了两天,也就是埋掉女尸五天,村里的牲口开始莫名其妙给什么东西开膛破肚,一夜两三头,情况就跟我太爷那匹马一模一样。
又过一天,第六天,很多人在晚上听到小孩儿哭声,也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哭声尖锐刺耳,非常瘆人,跟过去儿童失踪案时小孩哭声还不一样,过去有人能听见有人听不见,这个,全村人都能听见。
前后闹了十来天以后,拉车的驴马,下地的耕牛,基本上给祸害了一多半儿,可是谁也没看见到底是给啥祸害的。
这时候,村里很多人猜测可能是闹凶了,为啥这么猜测呢,祸害牲口的要是些凶猛的野兽,村里之前那些狗会咬、会叫,哪怕不敢跟那些野兽照面儿,这些狗至少也会叫两声儿,提醒一下家里的主人,能把狗一声不吭吓跑的,只有这些邪物儿了。
村民们找村长王老大一合计,最好把我高祖父请回来,让他给看看。
就在王大河套好马车,王老大准备亲自到尉氏县请我高祖父的时候,打三王庄路过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看样子也就四十岁出头,背着个破旧的毡皮包袱,衣着和长相都很普通,说话不是本地口音,整个人看上去像个行脚匆匆的过客。
他或许向村民已经打听过王老大就是村长,拦下王老大的马车,对王老大说,你们这村子不干净,有东西作祟,要是不赶紧除掉,后患无穷。
王老大一听,就问他,“你咋知道俺们村子现在不干净咧?”
中年人回答说:“我就是干这行的,有啥不干净的东西,用鼻子一闻就能闻出来。”
听中年人这么说,王老大将信将疑,又问他,“那你知不知道俺们村里到底是个啥不干净的东西,你有法儿赶走没有。”
中年人沉思了一会儿说:“是什么东西,能不能赶走,我得问问你们这里的土地爷才知道。”
土地爷,有的地方也叫城隍爷,是保佑一方百姓的小神。过去每个村子里基本上都有土地庙。不过,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土地爷,谁也说不清楚。
中年人说完,也不啰嗦,也不跟王老大要钱要东西,立刻让王老大去找一支瓷碗,瓷碗里盛上半碗清水。
随后,中年人在许多村民的围观下,端着半碗水来到村子中心的十字路口,吩咐王老大让人用锄头在村子的正东、正南、正西、正北四个方向,各刨上一把土拿到他这里。
等村民把土刨来以后,中年人又让村民在十字路中心刨了一把土,将东南西北中这五个方位的土,分别捏了一小撮撒进碗里,又从毡皮包袱里拿出个竹签子,把水搅成了浑汤。
中年人把半碗浑汤水托到胸口,嘴里念念有词嘀咕了一阵,之后,他也不嫌脏,一仰脖儿,把水全部灌进了嘴里。
水并没有给中年人咽下,全部噙在嘴里,导致两个腮帮子鼓鼓的,样子看上去很怪,随后中年人闭上眼睛,盘腿坐在了十字路中央,一脸肃穆。
这时候,那些村民远远的看着,不知道中年人这是要干啥。
过了一会儿,这些村民听到中年人嘴里很奇怪地“呼噜呼噜”响了起来,声音听着很像是鸽子叫,而且抑扬顿挫,忽高忽低,就像两只鸽子在对话,一问一答。
响了一会儿,声音停了,中年人缓缓把眼睛睁开,“噗”地一口,把水从嘴里全部吐了出来,奇怪的是,吐出来的水又变成了清水,水里那些土不见了。
我听奶奶说,中年人用的这叫“棘土法”,取五方土,问土地爷,能问出吉凶祸福,这方法自成一派,也算是一门民间奇术,只是不知道这方法现在还有没有,反正我是没见过。
这个中年人,据我奶奶推测,应该是一位游方奇人,游历各地,游方的目的就是为了修行。
这时候,中年人擦了擦嘴,走到王老大跟前问王老大,“你们这里前几天,是不是埋了一具女尸。”
王老大一听,立马觉得中年人不简单,赶忙说:“埋了,埋村东南荒坡地里咧。”
中年人说:“这女尸埋的地方不好,已经化煞了,将来还会尸变,你们村里现在这些事儿,正是那女尸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