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笑说:“你不知道?”温璇嚼虾仁的动作慢下来,当真疑惑:“知道什么?”
“小井总,哦,就是井迟,他不常来公司的。”同事不无遗憾地叹息,好似对井迟不来公司这件事无比介怀,“他啊,只是挂个总经理的头衔,偶尔过来打个酱油。他有自己的事业,好像是搞投资的。”
“风投吧,就是砸钱给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未上市小公司,赚取回报。”
“那岂不是有回不了本的风险?”
“风投风投,没风险怎么能叫投资?听说小井总蛮厉害的,如今宁城好几家高科技公司他都有控股,那些股权转让出去不知道能换多少钱。”
后面同事聊了些什么,温璇没仔细听,心情倏然就有些惆怅。
怪她自己没先弄清楚状况,稍微得到关于井迟的一丁点消息就不管不顾c迫不及待地奔向一条未知路。
吃过午饭,几人回到公司,温璇拿水杯去茶水间,冲一杯咖啡,出来时在走廊里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神经一紧,快步追上去。
走到那人身边,才发现是部门里新来的一个男同事,不是那个人,只是背影有几分相像,让她在心神错乱的时候迷了眼。
温璇顿住,觉得自己可能魔怔了。
不知是她执念太深,还是过于贪心,以至于常常悲观地想,也许离得再近,她也达不成心中所愿。
尤其那天,见识过井迟和宁苏意相处之后,她预感更强烈。
——
穆景庭晚上有推脱不掉的应酬,家里保姆给他打电话时,他怔了好几秒,再三确认。保姆阿姨说:“没错,寄件人填的是宁小姐,同城的快递。”
穆景庭让她帮忙拆一下快递,看看里面是什么。
等了约莫三分钟,阿姨的声音再次传来,带两分讪笑:“是一套西装,吊牌是英文的,我这老婆子也不会读。”
穆景庭笑一笑,低声说:“好的,我知道了。”
饭吃到一半,他借口去洗手间,给宁苏意拨去一通电话,果然叫他猜对了,她就是赔他昨天损坏的那套西装。
他说她太客气了,宁苏意却说应该的,倒让他不知怎么接下去。
这一通电话没占用太长时间,穆景庭很快回到饭桌,因面上笑意未退,饭局上的人好奇问他有什么好事,笑成这样。
穆景庭笑出声,原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便说了实话。
在座好几位都是圈子里的朋友,年龄相仿,当然认识宁苏意,听他言辞之间有亲切的意思,个个心里都脑补出一段故事。
穆景庭却没想到,他不过随口一说的几句话,转眼就传到了井迟耳朵里——
这一拨人饭桌上没尽兴,结束后辗转到清吧。穆景庭还有事要处理,没加入他们,打一声招呼就先走了。
刚巧,今晚y风投的职员在同一间酒吧团建。
井迟知晓傅明川他们都是爱玩的性子,没开包厢拘着他们,只在大厅里寻一隅宽敞的散座,三三两两地围着坐。
隔壁正是穆景庭饭局上那群人,接着聊未完待续的八卦,说起宁苏意送穆景庭西装的事,往下延伸。
“我们圈子里有名的清冷大美人这就要落入景庭那小子手里了?”
“什么啊,两人金童玉女,哪里不配,我看秦二公子你这话就纯属是嫉妒!”
“好好好,是我嫉妒。说实话,你们不嫉妒?宁苏意回国后我见过一面,真真出落得漂亮极了。她以前上学时总带股冷傲劲儿,不过也正常,明晟医药唯一的大小姐,娇生惯养,能不傲?现在人更沉静清绝,真挺吸引人”
井迟听着,脸色阴沉,若不是傅明川用蛮力压着他手腕,他就要冲上去了。
傅明川死死扣住他,压低声劝他冷静,人家不过吃饱喝足闲聊几句八卦,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未免太过。
好一会儿,傅明川见他脸色仍未缓和,换个法子劝:“你那位高冷姐姐,凭我接触一回下来的了解,一般人骗不走她,你放宽心。”
井迟冷声道:“谁说她是我姐姐?”
“呵,你跟我叫板有什么用?”傅明川简直莫名,“有本事你去跟她叫板。”
井迟还真去了,抄起沙发椅背上的外套就走了,驱车去宁宅。
然而吹了一路潮热的夜风,他清醒过来,路过宁宅时没有停留,踩一脚油门驶过去,回自己家。
宁苏意晚上加班,九点多到家,吃了小半碗珍姨煮的桂花酒酿圆子,之后回到房间,还未及洗澡,手机就响了。
井迟打来的电话。
她顿一下,揉揉肩颈,坐在床沿上接通,困倦地问他有什么事。
“你送了景庭哥一套西服?”说起这,井迟想起上回宁苏意送穆景庭的那条领带,心里怄得不行。
宁苏意愣一下,纳罕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别管这个,你为什么送他西服?”他有些执拗地问。
宁苏意虽觉他语气不对劲,但她对他一向纵容,没有丝毫不耐烦,解释给他听,昨天下午穆景庭为了背她,打湿了西裤,外套也被她不当心掉进水里,她送一套西服权当是赔偿。
她如此坦诚,井迟心情却没好转半分,反更糟了。
他一声不吭,过了许久,才不咸不淡“哦”了声,不理智地率先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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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几回醋,身体里那根叫做“克制”的弦就能绷断了,不破不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