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其实，早不恨了。李不语抬头看着黑夜，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他双眼很红，明明是已经伤心到了极致，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

早在六年前的那天，他就发誓不会再哭，不会再求任何人。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杀，可以！

可今日过后，他这世上，再无亲人。李开天活着，李不语至少知道燕州有一个残疾老儿在等着他回家。

可现在，这条回家的路，断了。

李不语的双肩有些抑制不住的抽.动，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偏偏回忆却如潮水搬涌来。

燕州那个断腿老头，曾经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是一个敢为平民百姓开天，励志要废除皇权勋贵的人。

可，换天计划失败了。败，则一无所有，妻离子散！

那一败，也抽光了李开天的所有书生意气，彻底沦为一个残疾垂暮老人。人接着活了六年，其实心早死了。

“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一次，为什么不等等我？”

李不语把头埋入膝盖中，全身抖动的厉害，这位无敌战神，此刻如一个无助的儿童一般，在黑暗中抓不到任何一颗稻草。

无助，落幕。

肩上，突然被什么东西遮盖住，冰冷的感觉少了些许。

李不语红着眼睛抬起头，看着烟儿那种充满担忧的脸，一瞬间心理的防线被冲了个粉碎。

他站起身猛地抱住烟儿，没有一句话。

温暖的小手在李不语背后轻轻拍着：“不语，没事的，无论什么时候，你还有我，还有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