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清在这儿待到了傍晚,上来带的几条活鱼被她吃完了,才恋恋不舍准备走。
赵锦鲤拉着她的手,很舍不得的样子,低头停了一下才放开。
“好啦,我下次再过来。”
何清清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看向陆安,陆安已经把破三轮车推到门外。
“我来吧。”阿夏自告奋勇道,惹得几个人侧目。
陆安很担心她瘦瘦小小的身体被压垮,可是她竟然没有太吃力就把何清清抱起来,只是她太矮了,何清清的鱼尾垂到地上
“还是你来吧。”她也发现了这件事,无奈朝陆安道。
何清清乐了,看着她笑。
“别笑了,上车躺好!”
陆安一把抄起她的鱼尾,让阿夏抱着她往外走,两个人通力合作,把又长又重的美人鱼抬到三轮车上。
可怜的三轮车被压得发出吱扭惨叫,如果不是何清清把鱼尾抱到胸前,又要被压翻,陆安很怀疑多来几次这个小三轮就会散架。
得做个何清清专用车要是有现代工具就好了,可以把浴缸装几个轮子,再加个马达,直接停在河边,她想过来的时候直接开浴缸就过来,想走的时候开着浴缸突突突回河里。
有了这个构思,陆安想找四个轮子,做一辆简单的板车,一整块大木板,她直接趴在上面用手或用尾巴推着走就行。
不经意间,这条美人鱼的画风越来越特娘的怪了。
这就是和人类生活的特点,人会使用工具
陆安裹着棉袄,和阿夏一起推三轮到河边,再合作把她扔下去,何清清落在冰面上尾巴高高扬起,再用力一拍,河面顿时多了一个大窟窿,她像泥鳅一样顺着洞钻进河里。
接着几声闷响,河面的冰破碎一大块,她在水里钻了几下,扬起一片水花,顺便捉几条鱼扔过来。
阿夏拿桶在她拍出来的窟窿旁打满水,冬天来了,河边也变得安全了很多,何清清只要在她打水的时候护住这个窟窿附近没有太凶的东西就好。
“多带一些,今晚我就出发,顺着河往上面游过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何清清嘱咐道,她没有忘了正事,捞了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给他们当临时储备粮。
“注意安全,最好做个标记,把鱼叉放在显眼的地方,到时候我开飞行舱好找。”
“我把内衣绑叉子上戳在那儿!”
美人鱼带着她的鱼叉远去了,在冰面下遨游,看不见丝毫痕迹。
陆安和阿夏带着半车食物和半车水,推三轮车往镇子回去。
已是傍晚,寒风凛冽,吹在人脸上像刀子一样。
“吃醋了?”
走到半路,陆安笑着看她一眼。
“没有。”阿夏很平静地道。
“也是,她是一条鱼。”
“只是觉得你老抱来抱去不太好。”
“哈哈哈。”陆安大笑,被灌了一嘴风。
阿夏有时候蛮可爱的。
这是末世,其实没有什么吃不吃醋,只是有些事,天生的。
接下来几天,他们都轮流去河边看何清清有没有带回来好消息,尽管知道应该没那么快,还是抱着一份期望。
这次坠落得太过迅猛,威力远比上次大,他们隔这么远都被影响到了,无论是波及范围还是影响,都是上次无法比拟的。
第三天,下雪了。
雪花纷飞,不像现代那样雪白,而是接近黑色,陆安刚出门还以为是哪里起了山火落下来的飞灰。
阿夏不喜欢雪,坐在门槛看着,双手揣进袖子里,脸上带有一丝忧色。
雪小还没什么关系,只是地面湿润润,变得更冷,寒意往骨头缝里渗。
万一下大了,盖住大地,很多获取食物的途径被阻断不说,出门也会变得很难。大雪在很多时候都是灾害,在末世里尤其更甚。
她记得灾难刚发生的那几年,雪还是白色的,白茫茫一大片,向前,向后,左右,所有景色都是白的,看久了眼睛会忍不住流泪,胀痛。
人们缩在屋里,一直等着它停,可是它一直不停,道路被积雪堵住,连带着一切活物的痕迹都被掩盖。
寒冷,饥饿,那时她第一次知道,雪也是可以充饥的,放眼望去,更深的还是绝望。
阿夏思绪飘远,直到陆安坐到她旁边的时候,才回过神,伸出手接了一片灰黑色的雪花,看它在手上融化,留下一片污渍。
现在的雪,
连解渴充饥都无法做到了,环境越来越恶劣,她叹了口气,重新把袖子缩起来,感受到袖里的温度,望着天边继续出神。
好想要温暖的春天
夏茴早早的换上了羽绒服,还有保暖衬衣,顺带着给陆安也买了一套。
她看过陆安的衣柜——也可能是未来的她看的,只有一些秋衣,和两件厚一点的外套。
“降温了!”
把两个快递甩到陆安桌上,她扯着袖子摸摸旁边的暖气,已经开始热乎起来了。
她租的房子里没有!
一门之隔就没有!
夏茴要气死了,狗陆安真会享受。
这个房子是自家的,以前白晓琴老两口在这边住的时候装的,他们老两口怕冷,而且老爹经常在家炒股,不像白晓琴那样经常出去跑生意,索性安了个暖气。
“这是什么?”陆安好奇地拆开快递,发现里面是两套保暖,和两套男款薄羽绒外套,顿时惊讶,“你买的?”
“她用我手机买的。”夏茴脸阴阴的,“给我报销!”
“多少钱?”
“八百。”
“”陆安摸手机的动作顿住了,把衣服重新装进袋子里,“拿去退了,这衣服穿身上我刺挠。”
“衣服四百,跑腿费四百。”夏茴缩着袖子过来,“衣服退掉了,你再给我四百就成。”
陆安:??!
周扒皮也没这么扒人的。
蓉城的冷是湿冷,外面天阴阴的,寒气一股一股往衣服里钻。
对于夏茴这个未来人来说,从来没有什么风度,对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古代土著嗤之以鼻,感觉这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在街上走过,互相在心里鄙视一番。
她裹得厚厚的,反而看起来有点萌。
一起出去到了饭店坐下,夏茴才发现两个人还是情侣装。
“狗男女!”她咬牙切齿地低语。
“什么?”陆安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