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处不在,笼罩在南州城上空。南州市吴河区刑警大队小会议室开着灯,七八位疲倦刑警凑在一起分析案情:
1.此人从楼上摔下之前,打过抢劫的报警电话;
2.通过电话却查到一个根本不在此地的人,接到电话的当地派出所很负责,连夜到了此人家中,已经确定摔死的人并非登记电话的人;
3.顶楼居民曾经听到过剧烈的砸门声,顶楼房门是木门,木门已经破裂;
4.摔死之人并非跳楼,而是爬到水管上,铁水管断裂,因而掉落在地。
刑警们综合上面条件,得出初步推断:此人是被人追赶,仓皇之下想爬水管到另一幢楼,结果水管断掉,人摔下来,死了。
得出结论后,下一步的目标有两个,一是弄清死者的真实身份。由于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证明文件,脸部又严重摔伤,周围居民也不认识此人,此人是谁就很重要;二是就是那群追赶死者的人。这群追赶死者的人便是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
等到天放亮时,刑警们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继续去一项一项落实晚上商量的细节。侦破是一件细致工作,要做许多琐事,很枯燥,完全没有影视展现破案过程那般刺激。他们调取了这幢居民楼所有住户的资料,特别注重查找租户。
车行至南州郊区的齐二妹接到了警方电话。经过昨夜的激烈情感波动,齐二妹在此刻成功地控制住了情绪。她停下车,心平气和回答警察的问话。这套房子是以齐二妹的名义租用,齐二妹的公开职业是摄影师,为杂志、报刊提供高质量的风景和人像摄影相片。这本是齐二妹的副业,如今几年时间下来,她在摄影圈内小有名气,被誉为孤独的女摄影师。
这个职业符合租用了房子又长期不在家的特点,警方打电话询问以后,将齐二妹从怀疑名单中划去。
齐二妹将车开进南州城,没有回家,停下来等待梁毅然的消息。她从小受到麻贵培养,具有不错的控制情绪能力,如今师傅已经逝去,再着急也没有用,因此没有胡乱闯现场,而是耐心等待。
山南政法大学食堂,侯沧海、梁毅然、任强坐在对外经营的餐厅包房里。政法大学虽然是对外经营,在里面吃饭的人大部分都是与政法大学有关的人。不时能看到穿着公安、检察和法院制服的政法系统工作人员。
侯沧海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生意是在大学做食堂,辞职后又做过医药代表,这些经历给他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很喜欢将隐蔽见面的地点选择在大学食堂或者医药食堂。
任强将相机放在桌上,用坚毅神情道:“我看了里面的全部内容。姐夫,我要跟着你们干,为奶姐报仇。”
侯沧海道:“你好好读书,以后到政法系统工作,这才有机会收拾他们。”
任强坚决地道:“我读大一,还有三年多才毕业,毕业后也就是一个小人物,向一大恶人报仇得等到猴年马月。我现在就要加入,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
侯沧海还是摇头。
任强语气悲愤地道:“我叫不出那个从楼上摔下来英雄的名字,他和黑势力斗争能献出生命,我为什么不能?”
侯沧海道:“你的姐姐已经献出生命,我不能让你冒险。如果你出了事,任家这一脉就断了,我怎么向你父母交待,怎么向你姐姐交待?”
任强急眼道:“不报仇没有脸见姐姐。况且我已经知道了内情,不让我加入,我受不了。”
梁毅然保持沉默。
对峙良久,侯沧海道:“你必须一切行动听指挥,这是底线。”
任强挺起胸,道:“我不笨,不会犯傻,肯定会听指挥。”
这边商定以后,梁毅然道:“齐二妹已经回南州,让她过来吧。”
半个小时后,齐二妹走进包间,见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直言道:“说话是否方便?”
梁毅然道:“都是内部人,没有问题。”
齐二妹直沟沟地看着梁毅然道:“师傅走了,我不做私家侦探了。我以后就跟着梁总,不管刀山火海都敢去闯一闯。”
梁毅然道:“理由?”
齐二妹瞪着眼,毫不畏惧梁毅然威压的眼神,道:“你们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这就是理由,够不够?”
从建立综合中心开始,凡是夜行只能是侯沧海和梁毅然亲自参加。麻贵意外身亡,让两个素质很不错的年轻人加入了夜行队。
梁毅然终于有了可以指挥和调动的左臂右膀。
(第三百八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