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铁锹一把插在了地上,说:“这是个风口。”
风口?可我并没有感觉到那里有风啊。
“上次你说你是个迷信的人,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也是个迷信的人,我说的这个风口,是鬼风口。如同气球会漏气一样,阴间也会漏气,这里就是那个漏气口,阴气源源不断的送入,使这里成为天然的养尸地,埋在这里的人,可千年不腐。”
我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毕竟他口里的这个千年不腐,我是亲眼所见!
我故意打趣道:“老板,你又不是顺风耳。”
他的表情很严肃,肌肉也很僵硬,他说:“你闻闻这四周,是不是又点腥味,却又不臭。”
其实这种特殊的气味,我在一开始过来就闻道了,但没觉得有什么奇怪,腐烂的树叶、植物甚至刚浸过雨的泥土,不都带着一股子腥味。
他说:“这种气味,就是养尸地的气味。你看看上面。”
我抬头,顺着他的手指看,他指着大一点山的山顶,顺着山脊这么指下来,边比划着边说:“马车将尸体运送过来,然后倒在了这条阴沟里,千年以前,这里或许积满了尸体,而我们问到的腥味,就是这血腥味。”
我的脸色变得刷白,似乎真看到了那不计其数的尸体,将我们所站的这个倒三角,全部填满了。
“这只是一种猜测罢了。”张楚烨看我有些不对劲,出声道。
他握着铁锹,把铁锹有往下插了一些:“如果有人埋在这下面,那么,他一定会变成僵尸。”
我不知道张楚烨是从哪听到这些的,待他说完这一系列的话之后,我已经冷的发抖,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说他今天把我带到这里,有别的目地?
不,继而,我推翻了自己的这个猜测,我肯定张楚烨确实知道什么,他也在寻找些什么,但他一定没有真本事,要不然,他早就会发现戊戌根本不是人。
“难道……我们要从这里挖下去?”
他扭头,笑笑说:“傻瓜,那得要挖到什么时候了。”
他又恢复先前的样子,此情此景,我无瑕顾及他言语中的肉麻,他说:“现在给你个选择,要么回去,要么跟我一起。”
“咦?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带我来?”
“想看看你的反应,看来,你然什么都不知道。”
我被他说的云里雾里的,也没有好奇心过重的去问他到底在说什么,三秒之后,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对他说:“我跟你一起。”
他嘴角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让我看起来心里有些不舒服:“那好,跟我走。”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画的地图,地图上有两个标有红点的位置,经过我的判断,这其中的一个红点,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那么另一个红点,大概就是入口了。
这个地图,显然不是我姥爷画的,那么他是哪来的呢。细看之下,我心生疑虑,只见这个简略的地图画的极其扭曲。
我们画直线的时候,虽然画不出笔直,但也不至于画出来的一条线,如此动荡,就好像是人的手在剧烈的抖动下画出来的一样。
我曾经见过这样的线,那是逛贴吧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吧友发的图,图上是他请笔仙时在白纸上画下线,也如同这样抖动,难道说……
我古怪的看了一眼张楚烨,只见他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图,并没有注意到我,张楚烨到底想要做什么呢?我用力的回忆,却找不出蛛丝马迹。
我跟着张楚烨的脚步,一路上浑浑噩噩,将近走了半个小时,才停了下来,我身上的水也已经被喝了个精光。并不是因为渴,而是这一路,冷汗直流。
正如姥爷说的,山体塌方,墓室被显露了出来,但是经过这么些年的雨水冲刷,墓室被埋了大半。
张楚烨默不作声,挥起铲子就挖,大约挖了一米多深,通往墓室的甬道被挖了出来,我和张楚烨跳了下去,从甬道走了进去,墓室很简单,连青石板都没有铺,顶也没有做,更别谈什么机关了,主室和两个耳室的东西早就被洗劫一空,里面空气不流通,且尘土飞扬,逼的我咳嗽了起来。
张楚烨冗自说了一句忘了买口罩,就一把脱了自己的体恤说:“别顾着衣服上有没有汗味了,先捂着点。”
他打起手电,在主室看了几番之后,便从正中央的长方形石台下摸了几下,忽然他脸色一变,我奇怪的看着他,他对我说:“这个石台,被打开过!”
说完,他不知道抓住了什么,猛地一拉,石台便翻到了旁边去,原来,石台下面是空心的。
见他跳了下去,我也不敢耽误,跟着下去,他从下面接住了我,我们两个猫着腰,进了这只限一人通过的甬道。
张楚烨的步伐快极了,我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跑着跑着,我脑海里竟一闪而过姥爷在这甬道里奔跑的身影,顿时生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