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小小年纪怎么火气这么重?”静姝仔细看了看空青的嘴,确定没发出来,才松了口气,今儿晚上的除夕大宴,她是躲不了的,除了空青,她带哪个进宫都不安心,幸好这姑娘没有给她出岔子。“主子~”您还说呢~
“走吧~”静姝叹了口气,提步出了屋子。
旗鞋踩在刚扫过的青石板上微微打滑,头上整套的碧玺点翠头面扒的头皮直发疼,身上的狐皮大氅仿若叫她体重瞬增十五斤,两条腿略微支撑不住,一套穿戴下来,就俩字——遭罪。
静姝坐着暖轿晃晃悠悠到二门的时候,早有两顶轿子安置在廊下。
“请福晋安。”
“呦~章佳妹妹来的怎么这么晚呀!叫姐姐我等也就罢了,怎么好叫福晋等你呢!没规没矩的,若是进了宫也这般,可是丢的爷的脸面呢!”
“···”我最近没招你吧?怎么大过年的一见面就是一顿排头?
看着端立在一旁微微含笑不语的福晋,静姝突然明白福晋三番两次求四爷免了李氏的禁足为的是什么了。
的确,较之钮钴禄氏,李氏,要好用太多了。
不过···大好日子你们不想过了,非来招我!
“不是巳时三刻出发么?这是提前了?怎么也没见人往我那桐安园说一声?”静姝直接把视线投向一旁默然不语的福晋身上,挑事儿还想半点不沾身,哪来的好事儿呢?“福晋差使的哪个跑的我的院子?这我可得好好把人拿来问问了,什么肮脏心思大过年的也不叫人家好好过个年,非整这一出,挑出事儿来,这膈应着我也就罢了,若是被那不省心的东西传出去,岂不是累了爷的脸面?”
被点了名出来,福晋再百般不愿,被暗讽的生闷气,也得开口:“章佳妹妹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你李姐姐不过与你玩笑两句,做什么这般肃着个脸?你呀你!到底
年岁轻,咱们自家姐妹面前倒是不妨事儿,不过日后你可得注意着些,再这般,旁人要说与你玩笑不得了!你呀可得早生改了才是。”
“福晋说的是,我不过与妹妹玩笑两句,妹妹怎的这般开不得玩笑呢~”
这一句开不得玩笑,真是古今中外同样的膈应人呀!
真是,跟我玩茶艺,怎么说我也是经历过网络时代的人,还能输了你们?
“原来李姐姐这是说的玩笑话呀!姐姐可真是能言擅词呢~不像我,嘴最是笨了,这一听见会累了爷的脸面,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失了分寸,叫福晋姐姐与李姐姐看了笑话,真是该罚,不过,这性子我怕是改不了了呢,谁叫我把爷看的比命都重呢!听不得一句说爷不好的。”来呀!大过年的非得整这出,看谁膈应的过谁!
李氏一张粉面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噎的,通红,指着静姝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你!你!”好生不要脸!
静姝送上乖巧一笑:彼此彼此。
“咳。”
“···”听见熟悉的咳嗽声,静姝猛地回身,脚下一滑,本就穿不利索旗鞋的人瞬间失了平衡往前扑。
看着视线之内那扫的干干净净的青石地面越来越近,静姝认命地把眼睛一闭,双手下意识举到胸前都已经做好破手不破相的准备了。
然后···满鼻冷松香,手中也不是那刺骨硬实的石板,而是溜光顺滑的毛毛?
睫毛颤颤,微微睁眼,入目的是酱紫色的领子和黑熊皮的大氅,微微抬头,正对上一双凤眼,似死海不见底的眸子此时翻涌着各种情绪,叫人一时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