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久,我们之前一直在聊天。”赫斯塔说着抬眸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时钟,眼中旋即闪过一道惊异,“哦,也半个多小时了。”在她身后的艾娃笑了笑,“每次到了这种时候,时间就过得飞快。”
“呵,都聊得忘记了时间吗?”瓦伦蒂望向艾娃,“你们以前认识?”
“不,不认识。”赫斯塔回头望了艾娃一眼,“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摩根女士——但确实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相识已久的感觉。”
艾娃已经起身站了起来,“走吧,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艾娃的车平稳地朝着保罗大街驶去,路上,瓦伦蒂批判起那个纯白的房间,艾娃听得笑了起来。
“他们对您的问询也是一样的吗?”瓦伦蒂问。
“当然是一样的。”艾娃淡淡答道,“对一切进行备份记录,同时保护内部负责侦查的工作人员,避免让被调查者知道是谁在处理与自己有关的事件这就是那个房间的意义。”
“这太蛮横了,您不这么觉得吗?”瓦伦蒂深吸了一口气,“这简直像是在预设我们每个人都是潜在的犯罪者,在定罪之前,就先给我们戴上犯人的镣铐。”
艾娃笑了一声,“你洞察了本质,瓦伦蒂。”
瓦伦蒂以
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问你,对宜居地里的民众而言,一个可以不受管控,恣意按自身意愿行事的水银针,和螯合物又有什么区别?”
瓦伦蒂错愕,“您怎么能这样说?”
艾娃望瓦伦蒂的方向看了一眼,在收回目光的时候,她悄无声息地通过后视镜向身后的赫斯塔投去了一瞥——赫斯塔静静地靠窗而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根本没有听她们的聊天。
“太远的案例就不说了我问你,瓦伦蒂,在你带过的预备役里,有没有比较恶劣的学生?”
瓦伦蒂稍稍颦眉,“您怎么定义‘恶劣’呢?”
“这里不需要什么太复杂的定义,”艾娃轻声道,“我们就假设,现在基地下达了一个通知,下个月开始,我们要在没有芯片的情况下,放一些水银针进宜居地生活。凭借你朴素的感觉,能放心让他们去的,就算不恶劣,反之,恶劣。”
“有。”瓦伦蒂很快回答。
“这就是原因。”艾娃说道,“如果从危害程度来看,一个失控的水银针要远胜于一次螯合物潮,目前观测到的螯合物最长存活时间只有52天,且它们一旦发病就是明明白白的敌人,消灭即可;而一个水银针——当然,前提是她运气要好,没有牺牲——却能带来更深远的影响,她既可以蛰伏在人群中,也可以走到更高的位置,直接影响顶层的决策。”
汽车后座忽然传来赫斯塔的声音:“就像您一样?”